第3098章
孙乾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但瞬间又被商人式的圆滑掩盖。
他抚掌笑道:“大萨满果然谨慎!是该验验货。”他目光转向巴图鲁,又扫过毡包角落那几个沉默的亲卫,“三殿下,您这儿…不是正好有现成的‘牲口’吗?”
巴图鲁攥着黑瓶的手猛地一紧!他顺着孙乾的目光,看向毡包最阴暗的角落。那里,蜷缩着一个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人。那是个年轻的草原汉子,穿着破烂的皮袍,脸上布满淤青和干涸的血迹,嘴里塞着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
他是巴图鲁溃败时,一个试图独自逃跑、却被死忠亲卫抓住的普通士兵,此刻成了毡包里最低贱的“牲口”。
年轻俘虏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被捆住的手脚徒劳地扭动,看向巴图鲁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哀求。
巴图鲁的目光落在俘虏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有一种看待实验材料的冰冷和一种被仇恨驱动的、亟待宣泄的残忍兴奋。
“把他拖过来!”他嘶哑地命令,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变调。
两个亲卫立刻上前,粗暴地将那挣扎呜咽的俘虏拖到矮几旁,死死按跪在冰冷的毡子上。俘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巴图鲁拔开黑陶瓶的蜡封。一股极其微弱、却令人莫名心悸的甜腥气瞬间逸散出来,钻进鼻孔,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他枯瘦的手指因为兴奋而颤抖,小心翼翼地、几乎是虔诚地将瓶口倾斜。
一滴。
仅仅一滴。
浓稠得如同黑油般的液体,从细小的瓶口滴落,无声地坠入矮几上那个盛着半碗浑浊雪水的粗陶破碗里。
那滴黑液入水,并未立刻化开,反而像一颗沉重的墨珠,缓缓沉向碗底,在浑浊的水中拉出一道短暂而诡异的黑色轨迹,随即才缓缓晕染开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灰黑色。
看到这里,巴图鲁眼里闪过激动,随后冲着手下说道。
“灌下去!”巴图鲁的声音带着残忍的亢奋,唇角裂开勾起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