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贵妃娘娘被就地打入冷宫后就一直缠绵病榻,再不见好。】
【呸,谁让她害了外祖和外祖母,她活该。】
【哎呀,她不会又有什么鬼点子要教给三皇兄吧?】
元帝心头一凛。
“打开门,朕进去瞧瞧。”
“是。”
元帝制止守卫的通报,自己放缓脚步走进去。
元净和纪福德也轻手轻脚跟在后头。
院子里是一片寂静和空荡,所有值钱东西都搬了个精空,因为无人打理,那些树叶掉下之后便堆在地上,尽显寂寞与萧条。
落叶归根,里头的人却归不了。
元帝越走近殿门,越能听见里头有声音传出。
是元路遥和庶人周氏。
不知为何他竟有些紧张,脚步声接近于无,只剩卷着落叶的呜呜风声。
说话声音越来越大,渐渐清晰。
“啪——”
清脆巴掌声突然响起,与此同时,他还听到了无比清楚的尖锐吼叫:“你不能做这个监斩官,绝对不能!”
“秦大人……秦楼台,他是你的亲生父亲!”
“遥儿,你不能弑父啊!”
元帝站定,脑门被从天一道惊雷劈中,方圆百里再无活物。
后宫再次掀起轩然大波。
元帝骤然晕倒在淳华宫,抬回去后仍是久久不醒,太医好一通扎针灌药,直至半夜才睁开眼。
皇后嫔妃们无一不关心他的龙体,但都被拒之门外。
六公主忧心受惊,也病了,不得不回去休息。
元帝苏醒后安静良久,目光呆滞,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也不见人,仿佛魂归天外,又似妖邪附体。
纪福德站在寝殿门口,大气不敢喘一下。
不知等了多久,元帝终于动了动。
“去把周氏传进来。”
他声音微弱沙哑,好像瞬间衰老十岁。
纪福德赶紧去办,不敢耽误。
周凭栏脱了簪,三千青丝披散在肩头,只着素衣,简洁得像初冬纯白的雪。
记得她刚入宫养在皇祖母膝下时,也是整日穿一身的白衣。
若非衣服上头还绣有精美的小花,他还真以为她在戴孝呢。
“庶人周氏,拜见陛下。”
周凭栏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她的脸与年少时没太大区别,甚至与儿时也没太大区别,不过是长开了五官,拉长了岁月。
“你……没有什么想对朕说吗?”元帝道。
周凭栏笑了笑,气息中充斥着一股释怀之意:“陛下想听什么?”
“遥儿,是不是咱们的儿子?”
“不是。”
她回答得无比坚定。
“好,很好。”元帝看着她,“朕宠爱十几年的儿子,竟然是别人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