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矛盾转移后,她当机立断整兵去吕家捉人。
吕家得知衙门带兵前来,暗叫不好,关门闭户,拒绝接见。
陈皎被气笑了,裴长秀道:“吕家显然心知肚明。”说罢看向她,“倘若他们拒捕,九娘子又当如何?”
陈皎不答反问:“吕家养有私兵,这可是重罪,裴娘子还敢不敢杀人?”
裴长秀双手抱胸,“无妨,杀一人是杀,杀两人也是杀。”
陈皎点头,“甚好。”
她看向宋青道:“差人去喊话,如果他们负隅顽抗,别怪我不客气。”
宋青点头。
张小勇在外头高声叫喊,说柳司齐指认吕家与永圣私运官盐,前来捉人,叫他们开门。
吕家大门紧闭,里头的家丁皆手持棍棒兵器戒备。
吕家大小聚到一起商议对策,吕德旭愤怒道:“陈九娘欺人太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等岂能轻易让她拿捏?!”
“爹,万一他们真的打进来……”
“怕什么,不过两百兵,一群酒囊饭袋,杀光他们!”
“可是州府那边……”
这些年他们吕家一直盘踞在长姑县相安无事,就算惠州生乱,吕家手里养得有兵,都能平安度过。
哪曾想陈皎那瘟神跑了来,不仅断了他们的财路,还要置吕家于死地,这是怎么都忍不下的。
吕公致年纪大脾气却不小,惹恼了拼个鱼死网破,死也要拖陈九娘去陪葬。
外头的官兵喊了许久,吕家人始终无动于衷。
张小勇过来对陈皎道:“九娘子,喊话不管事儿啊。”
陈皎默了默,说道:“每日都喊,喊三天,若还是无动于衷,那就格杀勿论。”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胡宴试探问:“全部都杀?”
陈皎的耐心已经耗尽,“私盐私兵皆是重罪,抄家灭族,吕家跑不了。”
她不想在这儿继续耗下去,自顾走了,裴长秀跟了上去,说道:“吕家妇孺……”
陈皎无情打断,“通杀。”
裴长秀闭嘴。
有那么一刻,陈皎后知后觉意识到权力真的会使人变得冷酷。
好比现在,她对于人命的态度再无先前那般悲悯,而是充满着不耐烦的杀戮。
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她仔细回想自己的心路转变,或许在魏县就已经变得冷酷了罢,亦或许手里握了兵之后就变得铁血无情。
当一个人见过太多生死后,会变得麻木不仁。
就像柳家被胡宴绞杀的八口人,她不曾见过他们的尸体,呈给她的只是冷冰冰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