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口。
而现在的吕家,跟那八口有什么区别呢?
她不曾见过他们,没有任何情感牵连,就是一群陌生人。不管男女老少,在权力之下只是一串冷冰冰的数字。
有时候她也有些矛盾,会问马春自己是不是太过残酷,马春理所当然道:
“吕家人既然享了那份荣华,就得为此付出代价,且许多事情他们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利用私盐从中获利,豢养私兵巩固地方势力。种种举动皆是掉脑袋的事,小娘子查办他们,也在情理之中。”
陈皎淡淡道:“他们只是挡了我的去路。”
马春:“那才更应该清扫干净,凡是挡着小娘子去路的人,都应该清除干净。”
这话令陈皎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地问道:“倘若有朝一日,挡我路的人是淮安王呢?”
马春:“……”
陈皎似笑非笑,“也清理?”
马春露出尴尬的表情,“小娘子莫要为难奴婢,你知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陈皎哼了一声,转身道:“告诉胡宴他们,吕家老小一个不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顿了顿,“若我听到官兵们奸淫妇女,格杀勿论。”
马春问:“只可杀,不可奸淫肆虐施暴?”
陈皎轻轻的“嗯”了一声,“给妇人留些体面。”
马春应是,随即迟疑道:“抄家灭族之事理应上报到州府,方才万无一失。”
陈皎:“我已经上报了,吕家豢养私兵为地方动乱埋下隐患,我爹绝不会姑息,先斩后奏。”
马春闭嘴。
之后官兵们喊了三天,吕家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私盐就是重罪。开门是死,关门也是死,那还不如拼一拼。
第四日的凌晨,胡宴等人直接放火烧吕家宅,官兵们发起了进攻。
这群人像野兽一般撕咬吕家,先前被陈皎约束,现在放任他们杀戮抢夺,犹如从地狱里放出来的恶鬼,纷纷朝吕家攻去。
一瞬间,喊杀声连天。
吕家养的私兵们也不是吃素的,两军交战,展开了殊死搏斗。
而先前送至樊阳的信件总算抵达淮安王手中,得知长姑县的情况,淮安王震怒不已,当即命人去把崔珏寻来。
崔珏从高展口中得知长姑县吕士绅家养私兵,不禁担心陈九娘能不能啃下来。
室内烧着炭盆,陈恩面目阴沉,又反复把信件看了好几遍。
以前从来不知自己的管辖地埋下这么多隐患,看来惠州是有必要全面清查。
稍后崔珏到来,他冬日腿伤不便,是许的方凳供他就坐。
看过陈皎送来的信件,他不由得忧心忡忡,皱眉道:“吕家这般猖狂,着实该杀。”
陈恩来回踱步,庆幸道:“得亏九娘查了去,若是没有这次清查,还不知要养成什么样子。”又道,“在老子眼皮子底下养私兵,简直岂有此理!”
崔珏问:“怀安郡太守虞茂昌想来脱不了干系,主公可要清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