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也乐得高兴,产褥期的妇人需要油荤补充营养,得了他们的猎物,不介意借一口奶。
这两天猎户每天都要出去一趟,初生的婴儿吃不了多少,多数都是熟睡居多,再加之又是冬日,借来的奶放一日半日不会变质,倒也能应付。
待孩子大些,便可喂米浆,不管怎么说,总有法子把她养大。
马春回去交差,说古氏已经跑了,陈皎颇觉诧异,问道:“她跑这么快作甚?”
马春:“兴许是怕小娘子反悔,奴婢还以为她至少出了月子才走,哪曾想生完孩子后不到四日就走了。”
陈皎皱眉,“天寒地冻的,一个弱女子在外奔波可不容易。”
马春:“小娘子不用担心她,那女郎精明着呢,猎户说她雇了车马接走的,应是早就联络了熟人帮衬。”
陈皎没再多问,又埋首于一堆账目中清查。
世人皆苦,她不是菩萨,能给古氏的机会也就这样了。
也得是她把握住了逃生的机会,若不然就是胡宴手下的那些冤魂。
这些日衙门人来人往,过户的,补税粮的,忒忙。
陈皎在这时候收到了淮安王从樊阳寄送来的信件,看到上面硕大的“杀”字,她唇角微勾。
落款上的“我儿万万珍重”令她会心一笑。
对于这个便宜爹,陈皎的心情特别复杂。有时候觉得他冷酷无情,是彻头彻尾的自私者。可有时候又佩服他的豁达,既能低头弯腰服软,也能翻脸不认人。
他无疑是多疑的,但又跟儒家熏陶出来的士族不一样,因为骨子里藏着商人的私利,还有对文人的不屑。
有时候陈皎喜欢他老流氓打破陈规的性子,可有时候也厌恶他的自私自利。
对这个便宜爹她是有点父女情,但不多。
接下来看到崔珏寄给她的信函,那字迹着实好看,不过婆婆妈妈事无巨细。
陈皎心血来潮回复他两个字:啰嗦。
学淮安王的风格,两个字写得硕大,几乎填满了信纸。
落款处也留下一行小字:崔别驾万万珍重。
这是她哄崔珏的小心机。
眼见到了年关,陈皎想着今年可以在长姑县过个清闲年了。哪晓得没过两日大兴郡的陈贤树差人来请。
来的人是陈贤树的贴身随从赵彻。
当时已近傍晚,陈皎在官舍里用完饭,又嘴馋食用柿子。
忽见刚刚出去的马春匆匆前来,说道:“小娘子,大郎君那边差人来了,说有急事相求!”
陈皎:“???”
马春:“是大郎君身边的随从赵彻,说大兴郡出了岔子,引发民乱,导致十数人伤亡,闹得不可开交,请小娘子过去救急!”
听到民乱还闹出人命来,陈皎顿时血压飙升,一把锤烂了柿子,爆粗口道:
“陈贤树是不是有病?!这都要过年了,给我搞这出?若是捅到州府,惠州还清查个屁啊!”
见她动了怒,马春不敢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