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沈堰秋还是决定回国,走在他们上学时,经常走的路上,绿化带里种着的是合欢和山茶。秋天刚刚结束,现在已是初冬,树上的叶子还在零零散散的往下掉,他寻着记忆里的路线找到了自己家,沈堰秋数到第七片落叶时,终于摸到了风铃里的锈钥匙。铜铃铛内壁结着蛛网,像被时光蛀空的蝉蜕。门轴吱呀声惊醒了玄关处的灰尘,在斜阳里跳起圆舞曲——本该等待被打开的门,突然从里面开了。
开门的那人握着门把手的指节发白,恍惚间仍是那个抱作业本撞进他怀里的少年。行李箱滑轮在仿古砖上划出尖锐的颤音,像他们曾经打翻的陶瓷风铃。
开门的正是贺垍远,他们两个看到对方时齐刷刷的愣在了原地,但两秒之後沈堰秋反应了过来,他拉着行李转头就走,他也不知道为什麽,就是不敢面对,明明自己想要见的人就在眼前,心里却还是害怕。
这个时候,贺垍远反应过来了,冲上去拉住了他,直接把人扛进了家里,沈堰秋被吓得不敢动弹。
贺垍远也不说话,把他放到到房间里,一寸一寸抚摸他的脸,看着眼前这个人,然後开始扒他的衣服,沈堰秋很害怕,但也不敢反抗,他怕贺垍远生气,很怕他讨厌自己,只能小声的叫他的名字。
直到上半身被扒干净,贺垍远看到他纹身的那一刻,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沈堰秋按在怀里,抚摸他脊骨处的伤疤,把头埋在沈堰秋的颈窝里,滚烫的呼吸重重的打在沈堰秋的身上,上半身赤裸的冷意和颈窝里的滚烫使他不断颤抖,终于贺垍远开口说话了:你有什麽要说的吗?
沈堰秋:我…对丶对不起……
贺垍远:只有对不起吗?
沈堰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了,他想说我想你,我爱你,可是他觉得自己没脸说出这种话,他急得都快哭了
贺垍远大马金刀地坐在床上:靠近点
沈堰秋很听话的靠近,贺垍远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是口头上说说吗?道歉总要有点诚意吧?
沈堰秋跪了下去,去解他的皮带,被贺垍远制止了,贺垍远知道他不喜欢□□,也没有真的想让沈堰秋做这个事情,只是出于一种报复心理,因为他真的很委屈。
贺垍远就觉得算了,还是不舍得,提起裤子想去看看厨房有没有吃的,给沈堰秋弄点饭,怕他饿。
这个举动让沈堰秋就误会了,以为贺垍远觉得他没诚意,沈堰秋就很慌,他就拉着贺垍远的手说别走,然後他就开始脱衣服,全脱完了,脊背撞上旧棉被时,沈堰秋闻到了晒过太阳的螨虫尸体味。贺垍远的手掌卡在他肩胛骨之间,指腹摩挲着那处纹身——蓝色玫瑰覆盖的疤痕是株年轮树,圈住某个暴雨夜的急诊室:他背着他冲过斑马线,血混着雨水在锁骨处积成小水洼。
"合欢树今年死了一半。"贺垍远突然说。呼吸喷在纹身上像滚烫的碘伏,沈堰秋数着他解皮带的咔嗒声,想起高中课桌里偷偷缠在一起的耳机线。
他伸手将贺垍远拉到床上坐下,他想让他舒服,但沈堰秋太心急了,他急的开始呼吸不上来,最後还是贺垍远就帮他捋气,沈堰秋一直在喘,他很紧张,他是第一次。
贺垍远:放轻松,你不是很有经验吗?
他知道沈堰秋以前跟前男友做过,但是他不知道那个时候沈堰秋是1。
这个时候,沈堰秋就颤抖的说没有,受的那方完全没经验。
本来贺垍远提这一嘴就是因为醋,但是居然得知了不得了的事,竟然他是第一次!原来他是第一次!他的第一次是属于我的!
直接就是一个精神胜利,瞬间心情好了不少
沈堰秋整个人腿软使不上力,他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自己,他扶着贺垍远肩膀的手都是颤抖的。
贺垍远看他可怜,就不为难他了,开始亲他,给他安慰,然後反身开始耕耘
第一次的时候,搞到一半还没搞完,沈堰秋就已经受不了,想放弃了,但是他又想让贺垍远开心,就一直忍着没说,到了第三次做完,以为要结束的时候,结果贺垍远换了个套,接着做了,他不停亲吻沈堰秋,不停咬他。
贺继远伏在沈堰秋身上,舔舐他的眼泪,突然间他哽咽道:我们一直都没有分手,对吗?
沈堰秋喘着气:嗯…没分。
贺垍远: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他之前的每一天都在这样想,都在这样欺骗着自己。
是什麽让他愿意用八年时间去等一个可能再也想不起他的人?
答案是爱。
他的爱是如此伟大,支撑着他的思念度过这漫长的八年时间。
被埋藏了八年的情欲,在今天绽放开来…
贺垍远喜欢正面,这样可以让他看到沈堰秋的脸,可以看到他的反应,他的表情,更近听到他的声音。
沈堰秋不会□□,一直忍着闷声喘气,他把呜咽咬成破碎的积分符号。贺垍远捏着他後颈的手突然放软,变成当年替他擦去考卷泪痕的力度。"你数学最後一道大题,"喘息混着旧墙灰簌簌落下,"我教过你换元法。”
不知道第几次的时候,没安全措施了,直接就…
那一瞬间,沈堰秋在剧痛中看见黑板上的粉笔画:贺垍远在他打瞌睡的草稿纸上,画了只衔着山茶花的铃铛鸟。生理泪水浸湿的床单上,八年前的蓝墨水渐渐晕开。
贺垍远问他“我是谁?”一直让沈堰秋叫自己的名字,还哄着沈堰秋让他喊老公。最後的时候,他问已经神志不清的沈堰秋:“哥哥,我可以……吗?”
沈堰秋擡起手挡住脸,闷声说了句“嗯。”
夜到三更,情意正浓。
贺垍远的手掌还贴在沈堰秋微隆的小腹,那里残留着情潮的温度。月光穿过合欢树的枝桠,在沈堰秋脊背的纹身上投下细碎光斑
"别动。"贺垍远忽然开口,指尖抚过那道旧伤痕。沈堰秋瑟缩的瞬间,温热的唇代替了手指。
贺垍远看着身下的人,想着说他带给自己的所有痛苦,他早已不在乎了,他只想着他的好,和他偶尔缱绻的温柔。
时间冲淡了一切,爱却停留在原来的位置。
一颗真心默默等候,被沙子掩埋,等风重新把它抚开。
最後沈堰秋睡着了,贺垍远躺在他身旁抱着他,哼着那时他教自己唱的歌谣……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