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许南依意识到自己确实不能再想了,转而问来人。
“他现在很安全。”顶着行之远的脸的人继续说。
“你要我做什麽?”许南依狐疑地看向他,不明白此人冒险来找她究竟所为何事。
那人从袖中拿出一个镶嵌着红宝石的手镯,边递给她边说:“在公主敬茶时,你找机会按下上面的宝石,递给荣轩帝就行。”
许南依闻言双手顿住,断然拒绝道:“不可能,我不能。”
又转念一想,说道:“我为什麽要相信你,之远根本不在宣国。你在骗我!”
眼前的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从袖中拿出一件东西,连同手镯一同交到了她手上。
许南依低头看去,是一支做工不那麽精美的金簪。
“愉妃娘娘不会已经忘了这支金簪了吧?”此人顶着行之远的脸,却叫着她的封号。
许南依心痛难当,她怎会不认识?那是行之远亲手做的,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他们当时也畅想过,战争结束後就来将军府提亲,然後,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惜俣国战败,她父亲战死,自己被迫和亲,只能扔痛归还了金簪。
从此天涯陌路。
“行公子可真是情深似海啊,一年过去了还守在宣国,寸步没有离开。”来人感慨道。
“可惜啊可惜,容轩帝在世一日,你们就永无可能。”那人继续说。
许南依心中焦急,趁此人不注意,迅速出手掐住他的脖子,厉声说道:“他在哪?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手中力度加重,那人却不开口,反而眼睛直直盯着她,咧嘴笑了起来。
他在赌,赌她的心。
许南依果然松了手,讷讷地说:“放了他,我听你的。”
“他在客栈好好的,我保证不去打扰他。”那人无所谓地摊手,说道,“等你的好消息。”
他说得云淡风轻。好似是让她去摘一朵花。
前院突然锣鼓齐鸣,应该是接亲队伍回府了。
许南依心中一跳,赶忙向前院走去。时间不多了,她应该怎麽办?
她最後回头看了一眼,只看见一袭白衣,转瞬而逝。
许南依回到前厅时,荣乐公主已经下轿,正在整理衣物准备拜堂。
许南依来到荣轩帝後方站定,等待扶助前来拜堂。
透过敞开的大门,许南依看向前方的新婚夫妇,新娘娇俏可人,新郎高大英俊,两人手握着红绸,正缓缓走进来。
就像她无数次夜半时分幻想的那样,行之远来向她提亲,她穿上亲手绣的嫁衣,等待着同样一袭红衣的行之远。
他们也像这样,手握红绸缓缓走来,接受着亲友的祝福。
许南依恍惚间,天空突然飘来了零星的雪花,带来阵阵凉意。
不想俣国背地寒凉,宣国京师地处南方,常年温暖没有冬雪,突然飘起的雪花一下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大家纷纷擡头看雪,那漫天的晶莹,好似天边飘来的花瓣,也像离人心底的泪水。
行之远也在看雪吧。在俣国时,每逢下雪的日子,他们总会围炉煮一杯冬雪茶,再堆一堆大大小小的雪人。
“你看这个雪人,像不像你?”回忆中的行之远说。
雪人白白的,却披着青色的衣裙,那是许南依最爱的衣裙。
行之远留在宣国,也很久没有见过雪了吧。
但是纸里包不住火,今天是白衣人,总有一天荣轩帝也会知道。到时候,不仅她和行之远性命难保,宣丶俣两国也怕要再生事端……
许南依心中突然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