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那样的时刻,浴房中面色通红的童辛,山上俯身替他吸|毒的童辛,平日里清冷的童辛,对他微笑的童辛……各种各样的童辛忽然通通向他涌来,一时间充满他心房所有角落,竟叫他头晕目眩……
童辛的嘴唇居然那般柔软。她的耳朵又红了。街头的那一刻或许她不曾感觉,或刻意忽略,但马车
上那一刻,避无可避,她一定也感觉到了吧……
李和眼前浮现童辛红红的圆润耳朵,忍不住又笑了。
一日之内,居然亲了两次……
……真的是……
说起来,这尚是李和的初次亲吻,居然是与童辛,与一个男子……
大师兄呢,这也是她的初次麽……
李和笑着笑着却叹了口气,眼中现出迷茫之色。
李和不明白自己这是怎麽了。
按理,亲了一个男子,即便不嫌弃,也不该这般……开心,甚至欣喜的……
感觉自己魔怔了一般,十分不对劲。
李和翻来覆去,最後在苦恼与迷茫中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
一个无法言说的梦。
早晨起来,李和掀开被子,裤上凉意一片。想起梦中那张令他失控的面孔,那令他心醉神迷的轻轻喘|息,顿时脸色变了。
李和,你疯了不成?
李和仓皇爬起,偷偷去浴房将裤子洗干净,冲了个冷水澡,心神不宁的出门。
脑中简直无法思考,那梦境时不时冒出来,令他魂不守舍,心不在焉。
“哎,小心。”
李和低着头,廊下拐角处差点撞上人,擡头一看,便怔在原地。
梦中人站在他面前。
童辛身旁还站着另外两名弟子,却已被李和忽视,完全没有看见,只直直的看着童辛。
童辛神情平静,昨日的事似乎未曾留下影响,看着李和,略略扬眉。
“阿桐,你看上去脸色不大好。”另一弟子说道。
李和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怎麽了?”童辛见状,伸出手,手背探李和额头温度,“哪里不舒服?”
童辛的手背微凉,柔软无骨。
她贴上的瞬间,好似羽毛扫过心尖,又好似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胸膛里最柔软的那处,李和情不自禁心口一颤,竟不由自主的想要闭上眼睛。
“我……”李和开口,嗓中干绷。
然则才说了一个字,却听惊呼一声:“阿桐,你流鼻血了!”
李和:……
童辛:……
李和在房中躺了半日,鼻血已洗净,人却还未还魂,呆呆的看着虚无的空中。
我完了。
李和长这麽大,虽因这样那样的原因,未经|情|事,但对情之一字并非一窍不通,若说之前心绪尚模模糊糊,时至今日,他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这模样是为何故。正因为清楚,所以才觉自己完了。
怎会这样呢?
李和只觉不可思议,不可置信,然而想到所为何人,却又忍不住感到一阵阵心悸与甜蜜。
李和整整一日没有吃饭。
接下来的几日都神思不属,失魂落魄。
“阿桐啊,你这是怎麽了?跟患了相思症似的,来来来,跟师兄师姐们说说,保不准我们能帮你呢。”
衆人的调笑也无法让李和打起精神。
这种事,如何与人言说?
这些人都敬爱大师兄,若知道了自己的荒唐心思,会不会将他乱 棍赶出谷。
李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李和无忧无虑了十数载,生平第一次有了无法言说,无法排遣的心事。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
“大师兄……”
不知何时衆人都走了,饭堂里只剩下童辛一人,仍独自坐在那张桌前,慢条斯理的吃着晚饭。
李和忍了又忍,最後还是站起来,磨磨蹭蹭的自发走向童辛桌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