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眼神和语气变了,连从前允诺她的姨娘之位也变成了凤冠丽服。
只是玉萦同样变了。
“奴婢卑微之身,如何能高攀世子?”
她故意用了旧时称呼,却是为了将他拒于千里之外。
如此姿态,自是令赵玄祐的眼底翻起浓云。
“跟我是高攀,难道跟裴拓是门当户对?”
“我与他的确门不当户不对,可我和他心意相通……”
“闭嘴!”
“我可以不说话,可我和他已经交换了婚书,即便你今日把我带走,我也已经是他的妻子。”
跟他离开的时候,玉萦想好了要与他周旋,寻机把娘救出来。
玉萦愿意跟他走,并非是想与他重温旧梦。
有些话若不说清楚,恐怕他以为自已会像过去一样任他予取予求。
天色暗了一点,江面上的风势渐大,将玉萦身上的嫁衣袖子盈满了风。
赵玄祐的眸中尽是冷色:“他的妻子是宋玉,不是你。
我对宋玉也没有兴趣。”
“那我是谁?还是侯府里任你驱使的丫鬟?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若是喜欢丁萦这个身份,做回丁萦便是。”
丁萦也好,宋玉也罢,她都喜欢。
可她不喜欢赵玄祐了。
见她没有言语,赵玄祐又道:“裴拓能给你的,我能十倍百倍的给你。”
“是吗?”
玉萦听着这话,不怒反笑,“我要裴拓,你给吗?”
“你不必故意说话激怒我。”
“我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他,我怎么会嫁给他?”
玉萦低声恳求道,“赵玄祐,你放了我娘,也放了我吧。
京城里有很多贵女仰慕你,想嫁给你,你娶一个跟你门楣相当的姑娘不好吗?老太君一定会很高兴,她老人家一直盼着你早些成婚,绵延子嗣。”
“你有真心?”
听着玉萦的话,赵玄祐始终压抑在心底的嫉妒和思念倏然腾起,一把扣住了玉萦的手腕,“我且问你,当初你在侯府的时候到底留有几分真心?”
“当初我是被崔夷初灌了药送到你的榻上,你若是知道我只是个花房丫鬟,根本就不会碰我。”
他的手如同桎梏一般,玉萦的手腕被握得生疼,她试着去推他,却根本纹丝不动。
“我问的是你。”
赵玄祐眸光骤紧,俊脸寒如冰霜,“离开侯府的时候,你可曾有过不舍?”
三年来,他想过无数次,她到底为什么会那么干脆地离开他?
在她心中,到底有没有对他动过半分真心?
那些辗转难眠的深夜,赵玄祐想过,再见到她,第一句话便要问这句。
今日当真见到了她,他又不忍心逼问了。
只要她愿意跟他回去,过去的事情他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一句不提,一句不问。
偏她口口声声提着裴拓,一副离开裴拓就伤心欲绝的模样,令赵玄祐实在无法忍耐。
他很想知道,当初她离开自已的时候,是否也是这般心情?
因他步步紧逼,玉萦的后背紧贴窗户,退无可退,只能迎着他的目光,笃定道:
“并无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