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你啊,老公。”
我语气轻佻,他果然不吃这套:“你巴不得我早点死。”
“怎麽会呢。”我微笑,“你这几天不在,我觉睡不好,饭也吃不下。你摸摸看,我都瘦了。”
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感觉到他有些局促似的,我催促:“摸呀。”
他不摸,我就不松开,最终他只能敷衍了事一般摸了摸我的脸,很嫌弃:“一把骨头,摸着硌手。”
我看着他:“什麽时候再给我做饭。”
“我不是你的佣人。”
“你当然不是,你是我的老公嘛。”
俞忍冬习惯性地皱眉,眼神中含着警告意味:“方一粟,如果你只是想要玩玩,就不要总是这样招惹我。不然……”
“不然怎麽样?”
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我俯下身子,轻轻触碰他柔软的唇瓣,含住,吸吮。他想推开我,但我将五指与他的五指相扣,紧密地贴合。
细微的水声,略微急促的呼吸声,黏腻交缠在一起。
我闭上眼睛,心里的空洞被短暂地填满了。
门外传来重响,连着好几声,连墙壁都在震动。
我只能向後拉开一点距离,粘合的唇瓣分开,我慢慢睁开眼睛,透过眼里迷蒙的水汽,安静地看着他。
俞忍冬没有说话。
他的眼神停在我微肿的嘴唇上,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咬了咬唇。他眼神微动,喉结用力地滚动,突然捉住我的腰,被他一揽,我就倒进他怀里。
他没有用力,我是自投罗网。
下巴被他捏住,他难得主动吻了上来,还有些沉迷一般,不仅反复舔咬我的嘴唇,连舌头都伸进来。
“嗯……”我浑身滚烫,鼻腔拖着缺氧的尾音,灵魂幸福地战栗着,有一瞬间我希望自己就在这个吻里面死去。
可是吻停下了。
我的幸福到此为止。
俞忍冬闭了闭眼,低声道:“你别这样叫。”
我脑子里一片浆糊,没有办法思考,只顺着他的话问:“叫什麽?”
俞忍冬皱眉,又舒展开,像是妥协:“算了。”他凑过来亲了亲我,“不许再叫给别人听。”
“好。”我不急着从他身上起来,面对面贴住他的鼻尖,“老公,你喜欢我吗?”
“……”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
“说呀。”
“……喜欢。”
“那我以後只叫给你听,你也只给我做饭,好不好。”
“嗯。”他大概觉得自己答应太爽快,便又补充,“看你表现。”
我先是微笑,闷笑,渐渐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下来。
我终于可以确定,这一刻对他的感情,绝对不是因为没有退路,才会强迫自己不得不去依赖。但是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俞忍冬。”我笑着说,“我害你几乎残废,你还对我爱得死去活来。你贱不贱。”
不敢看他此刻的表情,却逼着自己不准移开视线。
过去的十几年,他的人生里面,遍布我的阴影。而我会用剩下的几十年,惩罚自己,日日记住,夜夜梦见。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麽要这样做。没有为什麽。我就是讨厌你,第一眼就讨厌。你这种乡巴佬,土包子,果然长大了也没什麽出息,只配给人当一条看门狗。你既然要当狗,就好好当。可你偏偏要跟我作对,我当然奉陪到底!”
那时候,他是这样平静的眼神吗?
“我随便钓一钓,连饵都没放,你就眼巴巴上鈎。地摊货都没你廉价。不过有句话你是说对了。每次对你笑的时候,我都巴不得你早点死。”
“出去。”
那时候,他是这样平静的态度吗?
“其实,要我喜欢你,也不是不可以。你努力赚钱,请我顿顿吃松露,吃龙虾,而不是那些不过百的家常炒菜,我可以考虑。说到这个,需要我结一下饭钱吗?这些钱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
我站起来,摸出皮夹,粗略抽出一沓钱,在他脸上拍了拍:“不用找零,多出来的,就当是你伺候我的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