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狼狈,却依旧笑容体面:“爷爷,我没事,您不用担心。我们只是好久不见了,相互寒暄寒暄。”
老爷子叹气:“胡闹!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帮他说话!”
俞衡温言宽慰几句,走到俞忍冬身前,替他理了一下领带:“大哥,你看看你,一说到这个人,你就连最基本的冷静都做不到了。我话都还没说完呢。”
跟那个人没有关系。
他不会为此嫉妒,更不可能是在争风吃醋。
“没有你想得这麽复杂。”俞忍冬冷道,“我只是单纯看你很欠扁。”
俞衡笑容凝了一凝。
俞忍冬有些厌烦了。
有时候俞衡会让他想起方一粟,他们都喜欢心怀鬼胎的笑。笑得越是无辜,越是在盼着他快点死。
俞忍冬曲起手肘,猝不及防地向後撞去。
安保的腹部受到重击,顿时痛呼着松开对他的压制,他揉着发麻的指骨,恢复面无表情的冷酷:“你到底想说什麽?别浪费时间,不说就滚。”
俞衡笑道:“我不是都说过了吗?大哥,你误会我了。那天方先生是认错了人。虽然坐在我身上,却一直喊着你名字。那样子真是可怜,你抛弃他了吗?”
不可能。
那个人对他没有任何感情,包括同情。
这个玩笑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耻辱。太阳穴突突地涨痛,他闭了闭眼,咯吱捏着拳头:“俞衡,你他妈是不是找死。”
俞衡从容地:“大哥,你都这样了,还敢说你不在乎。”
手背青筋狰狞地鼓起,但这次他的拳头没有落下。
俞衡调出一个视频,把手机放在他面前。
“爷爷最近在鲤城有一个土地联合的开发案,老实说,我很感兴趣。不过爷爷更信任你的能力。如果你愿意让我参与进去,我可以把这个证据发给你。”
视频画面是暂停的一帧,只很模糊地能分辨出场景在夜店,不等他看仔细,俞衡已经收起手机。
“怎麽样?”
9。
“忍冬。”
肩膀被撞了一下,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立刻低下头。
文殊兰拿着冰镇饮料,挨着他坐下。刚刚打完一场球赛,两人身上都出了很多汗。
“喏,给你的。”
文殊兰把其中一罐饮料递给他,自己拿着另一罐,单手拉开瓶盖,抿了几口,疑惑问他:“你刚才在看什麽?我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没什麽。”俞忍冬故作平静,手指却有些紧张地握紧了,饮料的塑料封皮被捏他得向内凹陷。
文殊兰朝着他面对的方向,淡淡扫了几眼,果然什麽都没看见,便也不再追问,只是继续和他讨论下一场球赛的战术布局。
“嗯,我也觉得。就这样吧。按你说的来。”
俞忍冬敷衍地应着,他的心思并不在球赛上。
刚才八百米比赛,有个女生半路摔倒了,他看到方一粟第一时间冲过去扶起那个女生,背起来就跑去了医务室。
为什麽他会帮助那个女生?
却要对他落井下石。
是虚僞吗?作秀给别人看?
还是……
他的心情变得难以言喻的烦躁,那种胸口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似的堵塞感,令他难以呼吸,他忍不住胡思乱想。
还是那个女生长得太好看了?呼救的声音足够柔软,能让人有怜惜的冲动。而他木讷,丑陋,无趣。无论遇到什麽事情,只知道一昧忍耐。
“忍冬,忍冬?”
俞忍冬回过神来,迎上文殊兰探究的目光:“我在跟你说话。你今天怎麽这麽奇怪?你到底在想什麽?”
他在想方一粟。
坐在文殊兰身边,却在想着方一粟,他为此産生无比的罪恶感。他背叛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可他没有办法不去想方一粟。
他是如此的耿耿于怀。
以至于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心里那个逼仄窄小的天地里面,已经全部都塞满了名为‘方一粟’的阴影。
10。
“你确定要去密室吗?”
打开免提,电话那边传过来文殊兰的声音,迟疑地:“一粟哥也会去,你如果觉得不自在,或者心里不舒服,还是不要勉强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呼吸,做下决定:“我会去的。”
文殊兰沉默片刻:“忍冬,以前的事我还是希望就这样算了。一粟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他是我的人。我会替他补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