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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救世主(第1页)

第110章【第一百一十章】救世主

【第一百一十章】

风雨如晦,粘稠细密的冷白雨丝不住地拍打着阴冷的万佛殿,在那殿檐之下蔓延下来雨幕成了一道屏障般的幕帘,成“一”字横向从内朝外扩展开去。

谢瓒进入内殿之时,第一眼就看到了竖挂于大殿北壁之上的那一副古画——

尸毗王以身饲鹰图。

在古画的近前,伫立着一个鬓发苍苍的女子,一袭抱朴守拙的素衫,头上未有任何饰物,那一张脸在晦暗雨光的渲染之下,显得格外冷鸷且阴森,萦绕于五官之间的阴影极其深重。

眉宇倒竖,颧骨高突,鼻梁呈现出鹰鈎的形状,那一张没有涂抹任何膏脂的嘴唇,平时看着很红润,但现在呈现出了一种近乎苍白的死色。

觉察到了谢瓒的到来,静伫于壁画之下的宿容棠隔着一片浓重的雨汽遥遥看了过来。

仿佛静水遇上了深潭,并没有击打出一丝一毫的水花。

渐急的雨声构成了一支行近有致的破阵之乐,乐声辗转徘徊在他们之间。

从殿外掀挂进来的风,亟亟吹过了谢瓒的袍裾,也吹向了宿容棠肩後的发丝。

她的发丝如墨蛇乱舞,如远古神话里那阴鸷狠辣的美杜莎。

平素看着端庄慈蔼的太後娘娘,此时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逼上绝路的疯狂女子。

赵徽也注意到了谢瓒的抵达,他涣散失焦的黯淡眼神在看到了男人抵达的那一刻,忽然有了细微的光亮,仿佛是寻找到了前来弥渡他的救赎主。

“谢相,您可终算是来了——”

话未毕,赵徽忽然被身後伸探出来的一条胳膊紧紧栓住脖颈,宿容棠挟持着赵徽来到壁画之下,描述地更具体一些,是“尸毗王割下腿肉”的那个位置。

宿容棠从袖裾摸出了一柄锐物,深深抵于赵徽的颈部右侧。

赵徽心律怦然直跳,寒意疯狂地往骨缝里头钻了进去,两股颤颤,全身的汗毛在这一刻倒竖了起来,嗫嚅道:“母後……”

“你敢走过来一步,哀家就弑君!”宿容棠尖刻痴狂的威胁声,回荡于万佛殿内外。

谢瓒眉间攒起一抹肃色,薄唇轻轻抿成了一条细线,在看到赵徽被挟持的那一瞬,他适时停驻了步履:“太後,您究竟想如何?”

“哀家究竟想要如何,难道谢相心中没点成算?”

宿容棠冷冷地笑了一声,“你和沈莺歌这俩不知餍足的丶野心昭彰的苍鹰——时刻觊觎着大嵩朝,它已经是一只奄奄一息的白鸽,是你们的囊中之物,但哀家绝不允许你们吃掉它!”

谢瓒视线的落点从赵徽脖颈上匕首,转移到了宿容棠疯狂的脸上——不,她那一张脸已经超脱了一个寻常人的表情范畴,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修行不慎丶已然走火入魔的邪魔,她自诩为圣佛,以自己所认为的正确的方式来治理这个行将走向衰退的朝代。

此刻,朝代没有进一步衰退,而她已然走向了穷途末路。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谢瓒掩藏在袖裾之下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还是悄然松了开去,道:“我和沈氏是苍鹰,那你就认定自己是那愿舍身饲鹰的尸毗王?”

“对!我就是那个尸毗王!”

宿容棠一晌挟持着赵徽,一晌用一只空闲下来的手,遥遥指着那壁画上巨大的尸毗王像。

在冷青深灰的雨色映照之下,尸毗王整张面孔沉浸于半明半暗的光影里,他始终维持着趺坐的优雅姿势,低着眉眼,情绪如雾照云山一般神秘莫测。

从宿容棠的立场看过去,尸毗王眼底装着慈悲。

但从谢瓒的角度看过去,尸毗王眼底尽是傲慢。

谢瓒寥寥然地扯了扯唇角,左手拇指徐缓地摩挲着右手的指腹,摩挲了好一会儿,他适才说道:“尸毗王是舍生无悔,是为了修道,而你是为了权势和野心,你跟尸毗王完全无法比肩并论。”

宿容棠听出了谢瓒的言外之意。

她蒙受了巨大的折辱似的,一下子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你居然敢质疑尸毗王?”

“我不质疑尸毗王,我是质疑你。”

“质疑哀家什麽?”

谢瓒一晌负手走近,一晌凝声道:“你本是邪魔,却故作道貌岸然,以佛自居,以拯救苍生之名义来实现一己野心。”

顿了顿,他狭了狭眼眸,眼底霾意尽生,一字一顿道:“天下苍生苦战久矣,他们希望和平,希望家国安宁丶山河无恙——偏偏是羌人屡次犯禁丶行侵袭领土之事,让他们尤为痛恨。”

谢瓒话锋一转:“偏偏太後您选择与羌人勾结在一起,助纣为虐。这般作为,全然不是为生民立命,更不是为万世开太平,你是站在了天下生民的对立面,并加剧了他们水深火热的困境。”

“你研发的那些五石散,从表面上来看,确乎可以为身处于水深火热之困境的百姓觅求一些解脱,然而这些解脱只是暂时性的——但凡停了五石散,百姓们从那些美好舒适的幻梦之中醒转过来,他们就会感受到极大的落差,他们没了直面生活的勇气,仍旧会持续依赖五石散。”

“这不是一个良性的循环,是他们梦魇的开端。”

宿容棠听罢,太阳突突直跳,咬牙切齿道:“浑说!简直一派胡言乱语!”

她情绪一激动起来,整张脸逐渐变得扭曲起来,持刀挟人的动作也会变得剧烈。

赵徽被宿容棠用匕首抵着脖颈,她力道越狠,他就越喘息不过来。

冥冥之中,那一柄匕首真的刺入了他的颈部肌肤之中,他好像嗅到了一股子清郁的血腥气息,从脖颈与刀面相交之处升腾了起来。

赵徽两条腿都剧烈地发着软意,庶几快无法直身站立。

母後居然想要杀他。

他可是母後的儿子啊,母後为何想要杀他呢?

他仿佛从未看懂过母後,母後就如那壁画之上描摹的僧佛一般,晦涩难懂。

他不懂尸毗王为何要以身饲鹰,更不懂母後为何要自诩为尸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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