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第一百一十四章】肌肤颤
【第一百一十四章】
真好,这一回,他终于站在了她的身边了。
沈莺歌勾唇漾曳起了一抹深深的笑意。
见到她终于笑逐颜开,谢瓒眼角亦是浅浅地弯了一弯,伸起一截冷白修直的手指,在她的唇珠处很轻很轻地戳了一戳,触指是一片柔软温腻的感觉,他狭了狭眸,忍不住仰身而去,在她柔软凉腻的檀唇处重重啄了一口:“就这样想要当太後?”
“嗯。”沈莺歌重重点了点头,“这是我上辈子都不曾实现过的梦想,这一世一定要实现才行。”
“为何这般想要当太後?”谢瓒纳罕道,一晌说着,一晌用指尖慢条斯理地勾玩着她匹缎般深黑的发丝儿。
“那你为何想要当宰相?”
沈莺歌坐在他的腰肢处,上半身伏在他的胸口上,拿一双清凌凌的眼眸一错不错地俯望着他。
她的神态极其认真且专注。
谢瓒静静地与她对视了好一会儿。
她所提的这个问题,既简单,又困难。
谢瓒可以从相较简单的角度来回答,就说——“位极人臣是天下男儿的梦想。”
但这个答案显然对沈莺歌是很敷衍的。
她也绝对不会满足于这个答案。
谢瓒阖了阖眼眸,又重新睁开,伸出手抚在她粉嫩的芳靥之上,很轻很轻地抚了抚,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罢。”
沈莺歌说:“好啊。”
言讫,便是作倾耳以听之状。
谢瓒先吹熄了案台上那蒙昧摇红的烛火,待满室陷入一片持久的岑寂黑暗之中,他适才娓娓开了口:“我的母亲生我的时候,梦见了大禹,大禹赐了她一条玄圭。这条玄圭很有讲究,相传帝舜曾经就赐了大禹一块玄圭,以表彰其治水之功。”
沈莺歌眨了一眨眼眸,表示对谢瓒所讲的这个故事很是感兴趣,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母亲生完我後,就将这个故事告诉给我父亲——也就是谢栩——父亲就在我白日宴时放了一条玄圭,我也真的抓着了那条玄圭,父亲当时就说了一句话,期盼我能够秉圭入相,青史流芳。後来,他还为我认了一个便宜祖宗,谢灵运。”
“谢灵运?”沈莺歌面上露出一丝忍俊不禁,“这不是诗人麽?”
“我们同姓谢,谢灵运在江左一带很有名,我父亲就想沾一沾这位老祖宗的光,就干脆认了他为祖宗,表‘片言可明百意,坐驰可以役万景’之意。”
沈莺歌掩着唇,嘴角勾了一勾,觉得这一个渊薮很有些意思,道:“然後呢?”
谢瓒轻轻摩挲着她的脸蛋,道:“沈莽莽,你对我小时候的故事,就这样感兴趣,嗯?”
这个“嗯”音尾调轻轻朝上提了一提,烘衬出了一片喑哑的烫,俨如酥在沈莺歌耳屏上的风。
沈莺歌淡淡哼了一声,在他心口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小圈圈儿,道:“是啊,就是小时候的谢勺子感兴趣。”
谢勺子。
谢瓒觉得心口痒极了,不知是她那一句温柔的昵称,还是她在他胸口画圈圈的小动作。
他的喉头上下升降了好一会儿,喉口干涩无比。
意欲仰身去亲吻她,却被她一根纤纤细指抵着嘴唇,她不让他亲:“你小时候的故事还没讲完呢。”
这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
谢瓒想要咬着她的手指,但又怕咬得太重伤了她,就在她的指腹浅浅地亲了一亲,继续道:“在我九岁时,父亲送我登上长安妙喜寺的山门,拜了皎然为师傅,我在皎然门下学习了五年的禅道。”
沈莺歌知道,皎然乃是大嵩朝煊赫有名的诗僧,想要拜入他门下的人,可以用“趋之若鹜”来形容。
也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随便拜入皎然的门下的。
不过,谢瓒能够顺遂地拜入皎然的门下,沈莺歌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谢瓒本就是多智近妖的人,秉性聪颖。
谢瓒勾玩着她从鬓角间垂落下去的发丝儿,温声说道:“当时,拜入皎然门下前,我与他有过一段对话,他需要考验我,就像是一场入门考试。”
沈莺歌勾了勾眸心,她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噢?那是什麽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