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
沈莺歌低声呢喃着这两个字。
然後,她就笑了。
她也依葫芦画瓢,在谢瓒的手掌心上,慢条斯理地写下一行字,道:“本宫何惧之有?”
恣肆,大气,狂放。
非常符合沈莺歌一贯的风格。
但此回也有些出乎谢瓒的预料。
他与沈莺歌打了十馀年的交道,明里暗里都想着弄死对方,在政场之上相互厮杀,在深宫後院里相互博弈。
她恨极了他。
可是……
恨的背面就是爱啊。
她恨他的同时,必定也是极其深爱着他的。
要不然,今时今刻,她怎会愿意与他共赴沉沦?
甫思及此,谢瓒薄唇轻轻抿出了一条细线。
紧接着,他擡眸徐缓地望着沈莺歌,拂袖抻腕,伸出一截劲韧结实的手,很轻很轻地抚上了她的侧颊。
他屈起拇指与食指,该“抚”为“捏”。
他的手指缓缓地移动到了她的上下唇瓣,继而捏成金鱼唇。
且拿起了梳妆台上的一面镜鉴,给沈莺歌照了一照。
沈莺歌看到了自己被捏成了金鱼唇的样子:“……”
她磨牙霍霍道:“谢——瓒——”
“嗯,我在。”爱整事儿的男人好整以暇地应了一声。
“松开你的手。”
“如果我偏不松开呢?”
“那我就——”
沈莺歌朝着谢瓒直直扑了过去,两只纤细的藕臂牢牢地撑于他的腰侧,自上而下地俯瞰着他。
迩後,沈莺歌拈住了谢瓒的下颔,不偏不巧地作势欲吻。
谢瓒微微敛着眸,没有做任何“反抗”。
沈莺歌的唇在距离他近在咫尺的地方,徐缓地停了下来。
她用唇点了点他的鼻梁,用玩味的口吻道:“谢延暻,想让我亲啊?”
谢瓒後知後觉自己被“戏弄”了。
他掀起一对漆黑如深潭的眸,一错不错地凝视着沈莺歌。
在长达一刻钟的凝视之下,沈莺歌的气焰亦是微微弱了下去。
她显得没那麽游刃有馀。
正当她准备说话的时候,谢瓒倏然捧掬起她的面颊,俯身亲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