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的时候修欢怀疑自己爱上这个女子了,她也恨自己的不争气,她索性变本加厉。让珠姬服侍她用膳。
珠姬不恼,一双细白的手持着象牙箸,帮她布菜,很细心地挑着她喜欢的,也将某些她不吃的佐料挑了出去。
见她这样珠姬还不恼,用过膳之後,她命珠姬服侍她沐浴。
本以为这样她能看见珠姬的怒容,毕竟这对人已经算上欺辱了,一般只有下人才会去做。可珠姬还是做了,她试好水温,点上香薰,并在她沐浴期间抱着衣服在门口等她。
修欢的挫败感不由得油然而生,她感觉自己就像踩在了一团棉花上,软软陷了下去,不管自己怎样,都得不到想看的东西。与此同时她也越陷越深了。
最後她干脆使出了杀手锏,以自己的十多年从未破过的处子身为赌注……
合欢宗之中的第一次极为重要,很可能关乎于此生的修为限度,因而合欢宗弟子选第一次时候,往往慎之又慎。
她原本以为珠姬会拒绝,刚好她也得以保留自己的身子,但自那迷乱夜晚之後,她彻底沦陷在了珠姬的温柔之中。也从那一晚之後,後来的几百年中她时常午夜梦回惊醒,亦怀恋着耳边珠姬柔软温润的触感。
在得知她要离开,可能还会与沙渊敬仰的神作对时,珠姬亦什麽都没说,只是替她打点行装。
“早去早回。等你回来……”珠姬脸颊不易察觉红了一下,“说不定就到了我们的婚期。母後和父王一直都期待这一天……你期待麽?”
“当然。”
落在她耳畔轻轻一吻:“……我也是。”
但婚期那天,她没能赶回。
不知为何,魔尊涟对她的控制比对旁人更要久,魔尊涟陨落之後一天,才解开她的禁制。她匆匆赶回沙渊,却见血色悬月并朝阳同辉,在沙渊城墙之上,一身披嫁衣少女自尽于此,沙渊的石墙染得触目血红。
大红的嫁衣从城墙上落下,宛若一只折翼的鸟儿。落在尘沙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其实隔着这样远,她本应该听不见的。
可那一声砸在她心头,她那时候大概是近乎疯了,现在她也不记得那时候她到底做了什麽,当她反应过来时候,她是和琉璃碧在一起,琉璃碧手中琉璃塔光芒流转,牢牢禁锢着她。
“你没有家了……我也没有了。”琉璃碧的状态显然也不正常,不过比她好些,至少能明白地说出话来,“阿欢,之後怎样你想好了麽?”
她神情略有疯癫,断断续续往下说了下去:
“要是我的话,我准备对所谓神明抗争到底,自诩神明行事蛮横无理,琉璃氏的血不能白流……阿欢你呢?你也要和我一起麽?”
事後她才知道,沙渊覆灭,合欢宗灭门後,琉璃氏也遭到了所谓神明的镇压,神明带着当时的修真几大门派,由神镇压强者,由人屠戮,由人传承编纂,将这种行径冠以顺天之行。
不过是凤凰魔尊给了他们一种不确定的威慑,他们便干脆不分青红皂白将可能潜在的危险尽数诛杀。何为顺天?哪里是顺天,分明便是顺着最为可怖的天人之心。
但两人终究还是分道扬镳,修欢道心已破,修为大损,纵然境界还在,但根本发挥不出来。合欢合欢,已经此生无欢,还如何可合?
感觉坠到了一个城墙中,修无欢抽出宝剑,刺向墙壁,减着下坠的速度,不过她这样算是多此一举了,因为几人所落之处,赫然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水潭。
扑通,扑通。
接连几声,尘埃方定。她从水潭里游上岸,掌心托起一道火焰,找着几个小辈的位置。
“前辈。”
“前辈。”
“前……”
三个声音从不同的方向传来,修无欢依次找过去,先把荧惑拉了上来,荧惑身上有几处擦伤,并不碍事。然後她擡头便看见了蓝涟若扶着颜婴婴游上了岸。
蓝涟若用术法先将颜婴婴的头发衣服弄干,才弄自己的。
像极了当初的涟和婴。不过这个念头一出,修无欢隐隐暗叹,明明就是涟和婴的转生,不像才怪。
就是涟转生之後,越发直接了。婴反而内敛羞涩起来,大概也是随了颜如烟,毕竟婴转生的这句躯体,流淌着一半颜如烟的血。
“这里是哪?”荧惑则干脆脱下这套衣服,拧干重新换了一套,边穿边问。
修无欢知道这是问自己,她托起掌心火焰,对准墙上的壁画,壁画褪了色,但还是能窥探出曾经的色彩鲜丽。她照着的这一幅,绘着一盛装美人,在祭坛之下虔诚叩拜。
“悦神图。”修无欢克制住指尖想抚过美人的念头,她唇角溢出一抹血丝,已经是破功的先兆,她连忙抹掉,让自己心神重新归于冰冷,声音亦恢复了冷淡毫无情绪,“这里是沙渊的地宫,祭祀所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