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说,她有支簪子不见了,那支簪子对她而言极为重要?,吩咐小的和她身边的青云沿路去?寻一寻,她和老爷就在?这儿?等我们回来……谁知等我们回来,便不见老爷了……”
“怎么?回事?”李节风目光如炬,认定问题就出在?这里,连忙问道。
下人挠了挠头:“小姐说他定要?去?烟花柳巷之地,她拦不住,也不敢跟过去?……”
“那你呢?你就没去?找?”李节风又问
“没……这在?以往也是?常有之事……”
谢玄奚点了点头,让李节风去?找几名?画师:“让差役们都带着徐瑞的画像去?各家青楼娼馆盘查问询,不要?只?问老鸨,龟公,花娘,洒扫的仆婢,厨娘账房,所有人都要?指认一番。”
李节风应了一声,又看向他:“这其中花费的工夫恐怕不少,大?人不如先去?后头小憩一会儿?,等有消息了下官立时便来知会您。”
谢玄奚“嗯”了一声:“多谢。”
翌日一早,崔宝音便差人上宣平侯府打?听谢玄奚的行踪,听说他昨夜宿在?了大?理寺,连家都没回,顿时皱了皱鼻尖:“办公的地方,哪能有自己家里睡得舒坦?”
何况大?理寺那个地方,阴气森森的,他能睡好吗?
她想?了想?,又吩咐厨下熬了盏参汤,配着昨日和他说的春饼春卷,与两碗鸡丝粥,并几样炒菜与点心,撞进食盒里,娉娉袅袅地到了大?理寺。
听说她来,苍叙连忙出门来迎:“郡主怎么?来了?”
他也陪着熬了一宿,但还?精神着,见着郡主面上就带了三分笑意。
崔宝音道:“顺道路过,来看看你们。”
苍叙嘿嘿一笑,也不戳穿。
特地带着食盒路过,郡主真善良。
厅堂里,见着她来,谢玄奚微微敛眉:“怎么?到这儿?来了?”
崔宝音刚想?呛他,看着他眼底的血丝,终究没说什么?,轻哼一声,还?是?一样的说辞:“顺道路过,就来看看。”
她低着头,将食盒里的粥点和菜肴摆出来,又端着参汤想?给他,却见他还?远远站在?一旁,不由浅浅蹙了蹙眉,娇声抱怨:“站那么?远做什么??”
谢玄奚苦笑道:“昨夜行事匆忙,还?未来得及沐浴更?衣。不干净。”
崔宝音走过去?,捧着他的衣袖嗅了嗅,还?是?淡冷的苦荷气味,抬起脸朝他弯了弯眼睛:“干净的。”又将他牵到桌边,“快吃,一会儿?饭菜都凉了。”
她说罢又提起裙摆风风火火地跑到外面唤苍叙:“进来吃早膳。”
苍叙摸了摸鼻子,看了看里头的公子,又看了看面前的郡主,最终选择往粥碗里夹了几大?筷菜,端着碗又出了厅堂,在?石阶上坐下:“多谢郡主,属下在?这儿?吃就行了。”
崔宝音点了点下巴,也不强求,回到厅堂里,手肘放在?桌上,托着下巴看谢玄奚吃饭。光看她也觉得没意思,索性给他夹起菜来。
谢玄奚讶异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她却被这一眼看得有些恼羞成怒,鼓了鼓腮,生气道:“看我做什么?,吃呀。”
她习惯性地哼声道:“干嘛?不喜欢我给你夹菜?”
她问这话时眼睛微瞪,看起来很有些可爱。谢玄奚低声笑了一下,说喜欢。
看他吃了菜,崔宝音又兴冲冲地给他夹春卷,总之样样挨着夹了一遍,她才过瘾,只?是?谢玄奚不过吃了一半,就停了筷子。
崔宝音看着他,眨了眨眼。
谢玄奚笑着叹道:“实是?吃不下了,音音。”
崔宝音这才看见桌上的菜盘几乎都空了,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又绷着脸,倒打?一耙,小声说:“也没说让你强撑嘛。吃不下就不吃了呗。”
她站起来,低着脸要?收盘子,谢玄奚见状,按住她的手,语气里带了些郑重的意思:“我来便好,你不要?做这些。”
她要?永远光鲜亮丽地,穿好看的裙裳,戴精致的首饰,居高临下地站在?他身边,所有脏污的人和事,都不要?沾染她才好。
说着便将碗碟收进了食盒里,又提着食盒与她道:“走罢,我送你。”
崔宝音看着他眼底的血丝,樱唇抿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待两人出了衙门,她登上马车,坐了一会儿?,掀开车帘,果然见着他还?在?车下,轻轻叹了声气,“谢玄奚。”
“怎么?了?”他微微抬眸,眉眼柔和地看向她。
崔宝音声音低低地开口:“你不要?太辛苦了。”
她心疼呢。
谢玄奚哑然,良久,他轻声道了句好。
她又道:“外面风大?,你快回去?吧。”
“没关系。”谢玄奚嗓音温和,“等你走了我就回去?。”
崔宝音依依不舍地放下锦帘,片刻后又拉开,叮嘱他:“那你不要?生病了噢,你要?是?病了,就又不能和我见面了,否则给我过了病气,谁都饶不了你。但是?不能见我,你岂不是?会很想?我?”
谢玄奚点头:“是?,不能见到音音的话,我会很想?音音。”
外出盘查的差役回来,便见着一辆制式华美的马车从眼前驶过,等到了?衙门前,不得了?,谢阎王竟也在。
正巧这时李节风打着哈欠过来,见着谢玄奚,眼泛泪花地同他拱手:“谢大人好巧啊。”
谢玄奚微微一笑:“不巧,我?刚送走郡主。”
李节风一个哈欠打出来硬生生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