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看见我杀了他?我怎么?杀的?让他出来,我倒要?好好问一问!”孟惟清觉得这些京官简直莫名?其妙,他出门喝个酒,还?不能同人吵架了?又不是?修闭口禅。人一死就赖他头上,这不是?胡搅蛮缠么??
怀着兴师问罪之意,一脸趾高气昂的卢诚顿时卡了壳。
仵作还?没验尸,他怎么?知道徐瑞怎么?死的。
好在?这时候谢玄奚的马车到了,随后赶来的还?有接到传唤的大?理寺一干官差,作为与谢玄奚打?交道最多的李节风光荣领命,走在?为首的位置,远远见着谢玄奚便开始拱手与他打?招呼,又看向卢诚:
“我们都知道卢大?人急于为徐大?人抓住凶手,讨回公道,但徐大?人死因尚且还?未明了,卢大?人不妨与我们同去?大?理寺,静待仵作验尸的结果。”
卢诚眼珠一转:“好,我去?,孟惟清也去?!”
谢玄奚正待说话,孟惟清已经冷笑着开口道:“去?就去?!”
一行人回了大?理寺,李节风立时便向差役问道:“仵作呢?可验过尸了?怎么?说?”
差役肃声答道:“仵作说,徐大?人乃是?被淹死的……”
卢诚一听这话,立马又跳出来:“这就对了!蘩楼就在?春荫河边,你和徐瑞当街争执后,心中不忿,于是?等他从蘩楼离开,就将他推进河里淹死!孟惟清你还?有什么?话说!”
孟惟清无辜摊手:“可我夜里从蘩楼回去?时,身边并非无人,工部李大?人,左春芳马大?人,皆是?同我一道回的紫薇巷,不信的话你可以将他们叫过来。”
卢诚怒喝:“谁不知你们是?同年进士,交情甚笃!他们肯帮你作伪证也不稀奇!”
一进衙门,从差役口中得知了仵作验尸结果,便去?查看徐瑞尸体?的谢玄奚回过身来听见卢诚这一番话,冷着脸一言不发地提着他的衣领,将人扔进了玄武湖里,卢府仆从见状,连忙要?下水去?捞,却被明晃晃的一柄长剑划过眉心,剑锋所过之处,家丁们俱皆后退,不敢造次。
等水里的人从一开始的猛烈扑腾到水面渐渐平静,没什么?水花后,谢玄奚微微颔首,得到示意的苍叙才收了剑,足尖一点,进到湖里将人提了起来。
被提到岸上的卢诚被人按了按胸口,猛地呛出两口水才醒过来,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罪魁祸首,满脸委屈愤懑:“我要?告你……”
他堂堂卢家三爷,还?没受过这种?委屈!
谢玄奚垂眼,又将他提起来,吓得他连忙大?喊:“我真的要?告你!谢玄奚你别以为我不敢!我告诉你我不怕你!”
谁知谢玄奚并没再将他丢入水中,反而是?将他拎到了厅堂里,淡声道:“谢某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卢大?人亲身感受一下,活人溺水是?什么?样。”
卢诚迷蒙地开口:“什、什么?样?”
谢玄奚指了指他:“自是?似你这般,因为费力?挣扎于是?衣冠不整,手掌紧握。”
卢诚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他方才在?水里真以为自己要?淹死了,两条腿不要?命地蹬,鞋蹬掉了不说,手里也抓着东西,还?以为是?救命稻草,结果不过是?几根水草,指甲缝里全是?黑泥,反观徐瑞的尸体?,却恰恰相反。
他坐在?地上,转过头看向差役,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这就是?你们仵作验尸的结果?”
差役哽了一瞬,求救似的看向李节风:“胡仵作是?喝多了酒来的……”
卢诚才不关心仵作是?喝了酒还?是?喝了尿,他又转头看向谢玄奚。
谢玄奚冷声一笑:“怎么?,卢大?人又要?什么?话要?说?”
卢诚猛地摇了摇头:“没、没了!”
他怕谢玄奚再把?他往玄武湖扔一次。
谢玄奚去?到上首坐下,以手抵额,右手屈指敲了敲桌上的茶杯杯壁:“徐瑞失踪,谁报的官?”
李节风忙道:“徐府的管家,说是?昨天下午出了门便没回府,也没个口信捎来,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事,徐瑞从不在?外留宿,不管多晚,一定会回来,等到了今日傍晚还?没人影,他终于觉得不对,火急火燎到衙门里报了案。”
“昨日徐瑞出府时身边可有下人陪同?”
李节风汗颜:“还?、还?没来得及查问,下官这就让人去?徐府……”
谢玄奚淡淡“嗯”了一声,又看向孟惟清与卢诚:“接下来便是?我与大?理寺的事了,两位若无别事,就请回吧。”
将不相干的人遣走后,近后半夜里,差役才从徐家带来了昨日陪同徐瑞出府的下人。
下人尚且不知发生了何事,等到了灯火通明的大?理寺里,左右围着精壮剽悍的差役,上首一个鼠脸长须的中年男子,从他一进来便死死盯着他,仿佛能将他身上盯出个窟窿来,另有一个冷面的年轻人,生得一副好皮相,但周身气度森冷,简直活阎王一般……他顿时心慌气短,腿一软便跪倒在?地上。
谢玄奚神情淡淡:“昨日你陪徐瑞出的府?将昨日之事仔细说说。”
“是?、是?……”下人喘了口气,战战兢兢地开口,“昨日大?人到蘩楼赴同僚的宴,方到蘩楼就遇着了孟大?人,两人说了两句话便吵起来,随后便被翰林院的张大?人劝开了……然后宴散……宴散后小的便随大?人归家,谁知在?路上遇着了我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