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谢凌大步走进营帐内,此时江澜夜已经可以随意活动了,他坐在正中央的案几前,桌面上摆放着宋仪给她的信,手中拿着军务奏折。
他早就不听劝了,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但众人也不敢劝他什么。
“陛下,末将这两日带兵,现对面蛮人有些不对劲”
江澜夜掀起眼皮,“细说。”
“他们的打法一向不讲究什么迂回保守,这两日更像是内部出了什么岔子一样,打法明显不如以往激进,保守了许多,但很显然,他们这个样子对我们来说是更有利的,若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会平白改变战术?”
江澜夜微微蹙眉,脑海中回想起宋仪被狼枭抱进盾牌后的那一幕,心中隐约有了个猜想。
难道和宋仪有关?
江澜夜淡声道:“无论怎样,这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堡垒已经推进了许多,他们的活动范围在被进一步压缩,如果始终不选择投降退缩,那我们现在完全可以乘胜追击。”
谢凌有些激动,拱手道:“末将也是如此想法!”
这一场仗实在打的太久了,打得民不聊生、家国动荡,人人都在期盼着他们青州这边能传来胜仗的消息,到时候四海安平,他们也就能回到京城,和家人相见了。
别说是那些士兵,吃了这些时日的苦,曾经也被蛮人打得节节败退过,这次终于迎来了反击的机会。
江澜夜静静地看着谢凌,欣慰道:“谢凌,这一路,你都辛苦了。”
谢凌当即道:“不辛苦,末将身为将军,本就应当如此。”
江澜夜垂下眼眸,心中有些激荡。
如果真的和宋仪有关,那宋仪现在怎么样了她一日不回到自己身边,江澜夜就一日不得心安,思念如树根,在疯狂地汲取他的鲜血,在他的心脏处重重扎根。
“对了,朕有一点疑问,你过来。”
谢凌神情一凛,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大步走上前,恭敬地垂立在江澜夜身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宋仪写给他的信展开了,指着上面的一副宛如孩童涂鸦般的画,认真问他:
“你能看出来,这画的是什么吗?”
谢凌:“”
他唇角微微抽搐,看着这副格外抽象的“画”。
这是什么?火柴人吗?
他煞有其事地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开始思考要怎么回答才能让江澜夜满意。
半晌后,他郑重地说:“陛下,这是贵妃娘娘在给您表达爱意。”
话音刚落的瞬间,江澜夜的唇角满意地勾起,显然是彻底相信了,心情大好,说:“你走吧。”
谢凌松了口气,连忙走了。
江澜夜伸手抚摸着那个小火柴人,这两条黑线应该是它的胳膊,可是为什么要举到头顶,还拼凑出了一个奇怪的形状,像两处凸起的山坡。
不管怎么样,他就觉得谢凌说的是对的,一定是在向他表达爱意。
宋仪为狼枭整理好甲胄,抿了抿唇,小声问:“这才歇了三天,你又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