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戌时末亥时初?”邻人大概估算着:“反正那时已经夜深了。”
杨厚家在整个庄子较为偏僻之处,杨厚若想离开就只有一条路,且必得从隔壁邻人家旁路过。
“他回来后,就没出去过?”
孟五加打量着整间屋子,只有眼前一道落了锁的正门。
“这个杨厚不会真是凶手,犯案之后就逃了吧?”宁白颜在旁刚将自己心中的困惑道出,就见孟五加上前从腰间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经过一番折腾后直接打开了锁。
见状,宁白颜直接瞪大了眼。
“孟司直,你竟还会撬锁?”
“改天我教你,有时候探案会用到。”孟五加不忘叮嘱着宁白颜:“此招只能在必要的时候使用,而且不能用它来干坏事。”
身后的捕快见门已经被打开,立刻冲进去搜寻着。
“孟司直里面没人,但我们发现了这些刀。”
“这些都是屠夫用的刀,这些刀形成的伤口都较为粗糙,与尸体上的伤口比对不上。”孟五加要找的刀偏小巧,才能让凶手使用它完整剥下人的脸皮。
这样的刀,并不常见。
孟五加将刀的大小画下来,交给身前的捕快:“劳你们在洛都各铁匠铺制刀铺打听一下,看看是否有人曾定做过这样小巧且锋利的刀,杨家庄就在洛都城外,凶手很可能就是在洛都城内定做的凶器。”
如今他们对凶手没有任何了解,只能先从凶手杀害死者并剥皮的凶器,这个方向开始调查。
孟五加将刀放回原处:“若凶手真是杨厚,他杀人后为何不直接逃走,又折返回来做什么?”
孟五加瞧见这屋后就是密林:“邻人看见杨厚回来,却未曾看见杨厚离开,那杨厚很可能是直接躲进了密林之中。”
“是否需要派人去追?”宁白颜心急道:“若杨厚是真凶,就这样让他逃了,他恐怕还会再次犯案。”
“他,逃不了!”
宁白颜正担心着,就听见孟五加用肯定的语气回答着她。
只见孟五加缓缓靠近旁边的草垛,然后抬脚往那草垛踹了一脚,里面立刻传来一声惨叫。
见草垛子里的人还不打算出来,孟五加拿出火折子语气中带着些威胁:“再不出来,我可就丟火折子了!”
“别烧我,我这就出来。”
满脸褶子的豁牙男子从草垛子里爬出来,瞅见孟五加腰间大理寺的腰牌,及孟五加身后那腰间持剑的捕快,还以为孟五加等人是来抓捕他的,惊恐不已。
当即腿软跪倒在地,那动作迅速,反倒让孟五加与宁白颜没反应过来。
“你就是杨厚?”孟五加见豁牙男子重重点头,确认对方身份后,才继续追问道:“瞧你这架势,已经知道我们来找你是为什么了?”
“知道。”杨厚心中只觉得冤枉:“大人,那杨彦均的死与我无关,我是无辜的大人。”
据杨厚的邻人所说,杨厚昨夜回来后就没出去过,那今日庄子里发生的事情他应当还未曾听说。
那他是如何知道,杨彦均死了?
除非,他昨夜就在案发现场!
孟五加忽然抬眸,语气严肃质问道:“你昨夜去杨彦均家中都做了些什么?”
见孟五加如此发问,杨厚就更加肯定,他被眼前的诸位官差给误会了,忙同孟五加解释着:“大人,杨彦均真不是我杀的,我昨夜忽然手疼就想去寻杨彦均,找他抓些对症的草药。”
那疼起来,当真是钻心刺骨叫人直扛不住。
那个时辰,若是去洛都城中寻大夫,路程又太远。
杨厚便摸黑,寻去了杨彦均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