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余婆婆叫醒镇子里的人,去岸边寻找余泊舟时,哪里还有余泊舟的影子。”
“我当时也跟着去了,那河面的寒气直往人骨头里钻,河面上除了雾什么也没有。”
“余婆婆说,带走余泊舟的那几个黑影是水鬼,从河里来又回到河里去,余泊舟当是再也寻不回来了,还让我们都小心谨慎些。”
然而事情都是听余婆婆说的,毕竟没有亲眼看见过,店家对此事也半信半疑。
直到,他亲眼看见县尉被水鬼抓走。
“余县尉失踪那日,我在现场!”
听别人说千百遍,不如自己亲眼一见,当日镇子里其他人都躲在家里,不敢去岸边观看,店家当时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胆子,摸到了岸边躲了起来,想看看余县尉是如何收服水鬼的。
“我摸去岸边时,那河面起了好大的雾。”
“我就看见有人头从河面冒出,他们最开始如傀儡一般呆滞木讷,可当他们看见岸边的余县尉几人后,那眼神瞬间就变了。”
“他们直接朝余县尉扑去,几个捕快早已落荒而逃,余县尉一个人哪里敌得住几个水鬼,生生被水鬼给拽进了河里,不见了踪影。”
“我当时想去帮他,可我的腿就像被定在原地,根本动弹不得。”
事后,店家也悔啊。
可无论他再后悔,那被水鬼抓走的余县尉也回不来。
“那几个路过溪口镇的人被水鬼抓走时,也只有余婆婆看见,我们天明后打开门时,原地只剩下几匹马和一些行囊。”
“本想着从他们行囊里,找到他们的照身帖,带个信给他们的家人也好,可在里面却什么也没发现。”
“那包袱和马,都暂时先存放在我这里,本想等县衙的人来就将这些交给他们,可他们却一直没派人来。”
“余婆婆,可是昨日好心提醒我们的人?”孟五加记得那位老人的住所,正好靠近岸边。
“正是她。”店家也算将水鬼之事,更为详细告诉了众人:“我离开溪口镇,尚且还有去处,可像余婆婆这样从出生起就住在溪口镇,这一生都没有离开过溪口镇,也没有其他去处的人,就只能留在这里。”
可这有水鬼作祟的镇子,并不适合人继续居住:“你们赶到江宁后,若有时间,劳烦你们去趟江宁县衙,将溪口镇和余县尉的事情告诉县衙的官差,请他们来救救镇子里的人吧。”
店家抬起手,朝众人行着礼:“我在此,恳求诸位!”
魏少昀扶住店家的手,将此事应下来。
店家这才回答着,孟五加方才问的第二个问题:“想要离开江宁,有水路和陆路两条路可行,然而近年来江宁城前的河面事故频发,不少人都放弃了走水路。”
“溪口镇离江宁城不远,在水鬼之事发生之前,镇上来往的人很多,我这碧水客栈里能打听到的消息也不少。”
“这用活人祭祀才能让河神满意的事情,最开始似乎是从江宁城闫家开始的。”
“闫家本是靠这水路做生意发家的,他们家有好几艘船,每年祭祀河神的时候,也是他们家阵仗搞得最大。”
“可也是他们闫家的船最先出事,闫家的船从江宁码头出发后,刚行到江宁河面中心就出现了意外,河面忽然变了天,闫家的船直接被那巨浪给甩翻。”
“船上的人,有些被救了回来有些则不幸遇害了,这件事情最开始发生的时候,还没人往河神身上想。”
“后来,江宁河面上事故频发。”
“可江宁城的生意还得继续做,不过换了一种法子,所有货船行驶到江宁下游的枫桥渡口后就靠岸,再从陆路将货物送回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