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五加对着货物单子,寻到了闫老桩在私下接手的货物,在里面发现了不少见不得光的走私货物,将其记录在册。
“看来,凶手很了解闫老桩在暗中做着什么勾当,并利用了这一点。”孟五加怀疑的目光,再次落在宝田身上:“你当初,在知道闫老桩暗中的勾当后,就没想过以此要挟闫老桩?”
“自是想过的。”宝田也不仅只是想想:“我还找到过闫老桩,并以此要挟过闫老桩,让他将赚得的钱分给我一半,否则我就将他借着闫家名义,私下帮其他人运货收钱的事情,告到闫家。”
“那为何,没成功?”
孟五加察觉到,她问出这话以后,宝田似回想起什么事情,眸中当即充满恐惧,再次同孟五加确定着。
“大人,你真是大理寺的大人?”
“此事我若是说出来,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大人若承诺愿意保我一命,助我脱奴籍送我离开江宁,保我余生荣华富贵,我才有胆子敢同大人开口。”
对于借机威胁他的人,魏少昀向来没有好脸色:“既然你没胆子开口,孟少卿不必为难他,横竖我们已经知道了真相,他肚子里的秘密很快也就不是秘密了!”
“你们知道了?”
宝田不可置信看向魏少昀,方才他还觉得是魏少昀在编瞎话骗他,可当他对上魏少昀那胸有成竹的脸时,心里愈发没了底。
“你们怎么可能知道?”
孟五加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随意坐下,外面在下雨,县衙的人也还没来,她有耐心和时间同宝田解释。
“我们方才,就已经同其他人打听过闫老桩。”
“闫老桩他爹就是闫家的管事,闫老桩在闫家出生长大,所以闫家众人对他格外信任,长大后的闫老桩,就开始常年跟着货船出去跑生意。”
“从前江宁河面没有出事的时候,船都是直接抵达江宁渡口,江宁河面出事以后,闫家的船才停靠在枫桥渡口,转陆路将货物运送回江宁。”
“我们最初以为,这些见不得光的货物,是货主在枫桥渡口交到闫老桩手上的,但其实并非如此。”
“这些货物,从一开始就在闫家的货船上!”
“只有这个木桶,是凶手在枫桥渡口,交给闫老桩的货物。”
货物上船的时候,除去闫家的人会负责搬运以外,闫老桩还会在那个渡口也雇人搬运。
闫家的人搬运的,是被记录在闫家货单上的货物,而闫老桩随意雇佣的人搬运的,则是那些见不得光的货物。
那些临时雇佣的人,哪里会知道,他们搬的究竟是不是闫家的货物。
“闫老桩借着闫家的货船,暗中运送见不得光的货物,如此熟练,熟练到甚至有些货主都已经完全相信闫老桩,不再派人跟着看守货物,这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想必,很早之前闫老桩就已经在暗中干此勾当。”
“从前,这些货物到了江宁以后,闫老桩会在江宁渡口设法转移这些货物,并收取钱财。”
“自从江宁河面出事以后,货船只能停靠在枫桥渡口,新货主不信任闫老桩,有时会派人在枫桥渡口接应,交易的方式也随之灵活改变。”
“也便能解释,为何这些货物都被闫老桩详细记录在单子上,而唯独这个木桶,闫老桩记录得潦草。”
“因为,这个木桶是闫老桩在枫桥渡口才接到的货,闫老桩根本没时间仔细记录。”
“且闫老桩货物单子上的定金,都被闫老桩统一藏在他随身携带的包袱里,而这木桶的定金,两块金饼,却被闫老桩放在他自己身上。”
“这么长时间,闫老桩的所作所为,闫家真的不清楚吗?”孟五加微微蹙眉,轻轻摇头:“在进入江宁地界后,我就听说过这闫家,江宁城的望族拥有好几艘货船,这样的家族培养出来的人,会是傻子吗?”
闫老桩在暗中的勾当,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可他们非但没有惩罚过闫老桩,反倒还继续让闫老桩当管事。
“说明,闫老桩在暗中干的勾当,闫家众人都知道,甚至很可能闫老桩就是个跑腿的,真正帮着这些货主走私的,是闫家!”
“那些被闫老桩统一放置的定金,应该是闫老桩要交给闫家的,只有在枫桥渡口收到的这单,两块金饼,才是闫老桩自己能得到的。”
“所以,哪怕你得知此事告到闫家众人面前,闫老桩也不会受到影响,反倒是你,知道了一个足以毁掉闫家的秘密,闫家众人应该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