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水鬼回到河里后,魏统领立马就跟着追了下去,他在河里扩大范围搜寻了很久,却都没有发现那些水鬼的痕迹。”
“我想,他们应该都是溪口镇里水性较好之人,才能够假扮水鬼等候在河中心,从河中心游上岸,待鸡鸣声响后又折返回去脱身。”
“可他们是从何处下水的?”这点孟五加一直没想通:“溪口镇河面较宽,但好在水流缓和,若是用船在河雾的遮掩下,将他们从对岸送到靠近河中心的位置,他们再借着雾气下水游到河中心,倒是可行。”
“可那么多人,一艘小船可坐不下他们。”
“且船桨在水面划动的声音,魏统领追下去定然能听见。”
然而魏少昀在水中时,却并未听见什么异常的声音,这个想法,很快被孟五加排除。
“他们不可能是水鬼,而河面当时也没有船只,那便只有一个解释,他们是从某处游到河中心,又从河中心游到岸边。”
受到河面雾气干扰,站在岸边的人视线会受到影响,这些人来去的身影会被河雾完美藏匿。
“我知道,生长在河边的人水性定然好,可他们的能力远远超出了我的预估。”
“而他们之所以答应帮助余县尉,应该也是不忍心见到活人祭祀河神之事,发生在眼前。”
“还有那几个被水鬼抓走的路人,应该是闫家派去溪口镇,打听消息的人吧?”
“溪口镇河面水流较缓,你们还可以安排人扮成水鬼上岸,可枫桥渡口河面的水流端急凶险,就算那些人水性再好,遇上这样的河面,也存在一定的危险。”
“你们自然不愿他们去冒险,所以,针对枫桥渡口河面湍急凶险的水流,你们安排了鬼火。”
“巧的是,我见过真正的鬼火。”
孟五加某次夜里随郑松年去到坟地开棺验尸时,就见到过所谓的鬼火。
所谓鬼火,不过是一种正常现象。
“鬼火就是磷火,通常多于夏季干燥天出现在坟墓间。”孟五加在枫桥渡口河面看见的鬼火,却和她曾经看见的鬼火不同:“枫桥渡口河面出现的鬼火,根本就不是鬼火,倒像是某种火烛发出的光。”
“这种光不会一直亮着,隔一段时间它就会消失,但很快相距不远的位置,又会出现新的光。”
“若是没有全程盯着它,还真会误以为,这鬼火在河面漂浮了整夜。”
“夜晚的枫桥渡口河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自从鬼火出现之后,枫桥渡口河面夜间也没有行船了。”
“所以,若有人想在河面做些什么也没人发现。”孟五加瞧陶县令脸色沉了又沉,发涩的声音询问着陶县令:“到现在,陶县令还不愿替我们解开真相吗?”
孟五加之所以肯定,此事是陶县令和余县尉所为。
是因为店家余恪说的话,他说陶县令和余县尉是好官。
陶县令既然是个好官,那他在余县尉失踪消息全无,以及溪口镇出现水鬼枫桥渡口出现鬼火后,不闻不问的态度,就太过奇怪。
结合溪口镇传来的消息,及水鬼鬼火之事虽然可怖,却并未有人因此丧命。
那些被水鬼抓走的人,也没有被人发现尸体。
孟五加就开始暗中怀疑,将一切线索串联起来,最后得到了真相。
“是我的主意。”陶县令将一切都往他自己身上揽:“余县尉和溪口镇的百姓,还有县衙其他人,都是受我胁迫,这一切与他们无关。”
“我伪造怪力乱神之举,愿意接受任何惩罚。”陶县令脸上充满痛苦情绪,对上孟五加魏少昀两人的目光,心中酸涩不已。
将这些日子来的遭遇,同眼前三人诉说着:“我当真是没有办法了,那闫家背后的势力远远超乎我的预估,我向州府求助的书信,送去州府后,就如石沉大海一般。”
“闫家和那河神使联手,到处对外散布谣言,说河神想要活人祭祀,江宁自古信奉河神,不少人更是觉得那河神使就是河神在江宁的化身,对河神使的话那是言听计从。”
“暗中,竟还有人想用自己的性命去祭祀河神,让河神满意,继续保佑江宁!”
“我不光得防着闫家等人,暗中绑架活人祭祀,我还得防着这些受到蒙骗不明真相的人,放弃他们自己。”
奈何他的力量,和闫家及河神使比起来,实在相差太多。
陶县令动不了闫家也动不了河神使,整日愁苦不已。
“他们既然能借着河神之名,残害百姓性命大肆搜刮钱财,我为何不能借着水鬼鬼火之名,告诫他们唤醒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