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朗笑两声,笑声何其锐利,“摄政王既然什么都不想知道,那本王也就不多此一举了。”
“赵誉!”
脚下骤然移动,东方越的速度太快,连一旁的孙启都没能看清楚,什么时候东方越已经近至赵誉身前。
三指狠狠的捏着赵誉的咽喉,指尖处有血缓缓溢出,只需东方越再用点里,赵誉的一辈子就算到这里画上了句号。
“王爷!”
孙启拔剑相向,“放开王爷!”
惹怒东方越,绝然不是一件好事情,何况是在这件事情上面。
对东方越而言,他这辈子没什么把柄可以捏在别人手里,唯独这一条命根子,是他最不能触及的雷区。
他为人臣子那么多年,宫变之后也不过是个异姓王,为的是什么?别人不知道,薄瑶太后心知肚明。
为了赵妍这条命,他屈居人下,什么都忍了。
如今,赵誉却告诉他,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个阴谋,而他自己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蠢货,更有甚者,他极有可能做了一件连他自己都无法接受的错事。
如果这些成真,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纵有滔天大权,亦无回天之力。
孙启冷睨阿妙娘一眼,阿妙娘早已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魂不附体,唇瓣颤抖得厉害,却终归匍出了几个字,“阿雨就是夏、夏雨!”
夏雨二字,几乎是晴天霹雳,东方越双目猩红如血,怒吼一声,“你再说一遍!”
“她、她她早前跟着梁大人的儿、儿子梁以儒,来、来了京城,听、听说后来进、进了睿王府,当了睿王爷的内、内侍!
阿雨、阿雨是不是惹什么祸了?”
阿妙娘突然醒转过来,砰砰砰的直磕头,泣不成声的跪求,“阿雨还小,这丫头如果得罪了各位大爷,求、求你们放过她吧!
阿雨可怜,从小没过上好日子,求求你们手下留情,放过她吧!
求求你们!”
“夏雨已经死了。”
孙启冷然开口。
便是那一瞬,阿妙娘身子一僵,顿在当场,突然身子一歪瘫坐在地,“死、死了?死了?”
她不信,“不,那丫头命大,崖洞都摔不死她,她怎么会死呢?为何会死?”
“那便要问,摄政王了。”
孙启抬眸望着面色瞬间黑沉至绝的东方越,“摄政王若是不信,觉得其中有诈,大可进宫去问问太后娘娘。
想来自己的女儿,应该是认得的。
再不行就去看看公主的玉佩,看看公主又是如何说法。
手刃亲子,摄政王怕是被骗了,这一骗可就是十六年。
哦对了,听说夏雨也正好十六岁,与公主的年纪相仿。”
东方越收了手,赵誉一下子跌坐在地,几近晕厥。
孙启继续道,“摄政王想必不会忘记,在代州地界,发现了贾大海的踪迹。
既然贾大海出现在代州,那么当年的一些事情,想必也可以得到令人信服的解释。
公主是跟太后娘娘有些相似,可摄政王也别忘了,有时候表亲之间,也会有几分相似的。
尤其是姑侄之间——”
话音未落,东方越已经疾步离开。
有些话,自不必再说了。
“王爷?”
孙启慌忙走向奄奄一息的赵誉,所幸还有气,只是厥过去了。
庆幸的是,东方越没有下狠手,否则赵誉必死无疑。
想来东方越,是信了。
不然以东方越的心狠手辣,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仿佛早有预感,薄瑶太后的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事实上,打从夏雨死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食不下咽,夜难成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