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离墨紫咽喉只剩半寸时,窗外忽然传来山风撕裂空气的锐响。
黑气离墨紫咽喉只剩半寸时,她反而忽然定住了。
案上泼洒的朱砂还在往下渗,染红了“灵台”二字,她望着“白糖”眼底翻涌的猩红,那些黑气像有生命般钻进他的绒毛深处,又从耳后、指缝间溢出来,缠得他整个人像团烧不尽的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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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糖……”
墨紫的声音很轻,带着未愈的气弱,却穿透了混沌的嘶嘶声,
“你真的会被混沌所感染吗?”
“白糖”的动作顿了顿,掌心的黑气晃了晃,像是被这声呼唤搅乱了节奏。
他眼瞳里的猩红猛地缩了缩,那瞬间竟透出一丝极淡的、属于白糖原本的明黄,像沉在墨水里的星子。
可那点光亮转瞬就被更浓的黑气压下去,他咧开嘴,露出尖细的齿尖,笑声里裹着混沌的浊气:
“信念?那是什么东西?能抵得过混沌的蚀骨之痛吗?”
“你忘了你心中的那个念想了吗?”
墨紫没有退,指尖攥着案角的力气让指节泛白,连带着心口的旧伤都隐隐作痛,却还是一字字往下说,
“是你曾经跟我们说过,只要有信念,就绝对会成功的那个白糖啊。”
她记得很清楚,那时在打宗的时,白糖踩着训练练“奔龙”,明明摔得浑身是伤,却扒着器具仰头笑,说总有一天要带着大家解放猫土,让混沌再也不敢抬头。
那时他眼里的光,比台边的铜铃还要亮,连海风都吹不散。
“白糖”的喉结动了动,像是有两个声音在喉咙里打架。
他猛地抬手,黑气凝成的利爪擦着墨紫的鬓角扫过,带起的劲风掀飞了案上的医书,书页哗哗作响,像在哭。
“闭嘴……”
他的声音颤,一半是混沌的嘶吼,一半是白糖本人的挣扎,
“别用那些破事烦我……”
墨紫看着他攥紧的拳,指缝间漏出的黑气里,竟掺着一点点明黄的韵力——那是白糖自己的力量,正在拼尽全力对抗混沌。
就像快要熄灭的灯,哪怕只剩一点火星,也在拼命往上燃。
“你看,”
墨紫的声音软了些,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你心里还有念想的,对不对?你说过要保护大家,说过信念能劈开混沌……”
“白糖”猛地后退一步,撞在墙上,竹楼的木壁出沉闷的响声。
他抱着头蹲下去,黑气在他周身疯狂翻涌,像是要把这具躯体从里到外撕碎。
墨紫看见他耳后的绒毛在明黄与深褐之间反复变幻,看见他藏在袖管里的手,正死死拿着那串漆黑的武器,指节因为用力而白。
“我……没有……”
他喃喃着,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哀求,
“我早就……忘了……”
可他眼底那点明黄的光,却在这时候亮了亮,像听到了墨紫的话,正在黑暗里拼命扎根。
就在这时,窗外的风突然变了味。
不再是带着紫藤香的晚风,而是裹着冰碴的寒意,像有座冰山突然压进了山坳。
“!”
墨紫还没回头,就听见“白糖”猛地抬头,眼里的猩红瞬间压过了所有光亮,竟带着几分惊惧看向窗外。
“他来了……”
混沌的意识彻底占了上风,“白糖”咧开嘴笑,声音里却藏着紧张,
“正好,一起解决……”
话音未落,整座竹楼突然晃了晃。
不是被“白糖”撞的,而是被一股极寒的韵力撞上了门扉。
那股力量像海啸般涌来,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瞬间冻住了半扇窗棂,连空气里飘动的黑雾都被凝成了冰丝。
墨韵的声音,裹在寒气里传进来,冷得像淬了冰:
“你动她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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