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龙颜大怒,实属是这些宫人的罪过,珍妃一心为陛下着想,还望陛下开恩,看在老奴的面子上饶了珍妃这一趟。”
殿外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
随即,一台软轿竟然堂而皇之的抬进了大殿之内,周元庭眉头一肃,便见到软轿上走下一个面目白净的老太监来。
他年纪大概在五十上下,面相阴柔。
此刻,老太监穿着一身金丝秀制的宫服,其上有八爪金龙缠绕,配合着藏蓝的底色一下子就叫周元庭的眼中眯了起来。
周元庭如何不知道眼前这老太监的身份。
正是皇宫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九千岁陈奇昌。
有意思。
一介阉人竟然敢在衣服上秀八爪金龙,仅仅比他这个当朝天子少了一爪,单单是这一幕,就让周元庭眼中一寒。
“陛下,可愿给老奴这一份薄面?”
陈奇昌走下软轿,一个小太监殷勤的地上左手,他笑眯眯的朝着周元庭行了一礼,再次开口道。
“大伴这是在为珍妃求情?”
周元庭深吸了一口气,不悦道。
“算是!”
陈奇昌点头道,而后伸手将珍妃扶起,继续道。“老奴不才,心知陛下心中不满。但珍妃无错,陛下又何必如此震怒?”
“若是陛下不悦,申斥两句小惩大诫也就是了,何必动了真火?”
“老奴老迈之身,舍了脸皮,还望陛下恩准。”
闻声,周元庭眯了眯眼。
若是可以,他也想立刻就将眼前这个霍乱宫闱的老太监拿下,但是不行。毕竟,记忆很清楚,原主刚愎自用,听信小人谗言,专宠与阉党。
阉党干政,无论在哪个皇朝中,都是大忌。
偏偏原主却赋予了陈奇昌这位服侍了两代皇帝的大伴太多的权利,后者不但是朝堂上人人闻声色变的九千岁,更是朝中掌控东厂的大都督。
思量片刻,周元庭已然有了决断。
他抿了抿嘴,开口道。
“也好,既然大伴开口,朕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也罢,朕就饶过珍妃这一次,只是大伴这深夜前来,难道只是为了珍妃说情?若是如此,那朕今日有些乏了,若是无事大伴便退下吧。”
说完,周元庭便抬手赶人,看也不看陈奇昌一眼,只当对方是个空气。
阉党要除。
但绝对不是现在。
至少,此刻周元庭没有必胜的把握,要怪就怪原主的烂摊子留的太大。莫说是天下了,怕是这小小的皇宫之中,不少都是陈奇昌的人。
周元庭上辈子能白手起家,在四十岁便完成了在纽约敲钟的壮举,自然不会做两败俱伤的蠢事。
闻声,陈奇昌得意一笑。
天子又如何,还不是要看他的脸色行事?不过陈奇昌脸色未变,他上前些许,然后跪倒在地再次开口。
“陛下。”
“还有何事?”
周元庭不耐烦道。
他将脑袋埋进萧淑妃的雄厚的怀抱中,露出一丝不满的神色来。
“还望陛下明鉴,老奴此番前来实在是有要事相商。
数日前,秦国公府谋逆的罪证已经证据确凿,还请陛下恩准即可行刑,以正我大周正统。”
“陛下,不能再拖了啊。
如今鞑靼人虎视眈眈,希望牧马中原,若是此时不能将祸患除去,怕是来日必将成为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