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朱成康。
他掸了掸氅上雪花,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恍若檐角冰棱将坠未坠。
他扫了眼齐国安焦灼面色就知道生了什么,宽慰道:
“齐院判莫急,那小太监刚走没一会,再让他跪些时候方稳妥。”
他的眼角浮现出意义不明的笑意:“您这是急得要热锅上蚂蚁转圈圈了?”
朱成康大马金刀坐在酸角木椅上扭了扭脖子,锋利的眼角随意往外面瞥了一眼,很快随意一般的扫向桌上吃没几口的晚膳,眉峰微挑,嘴角扬起抹讥诮的弧度。
这般蠢笨,一看便是没见过世面的雏儿愣头青,也不知在这宫里暗桩遍地,有人暗地跟踪是常事。
他不屑的摇摇头,跟齐国安说起其他事:
“杯子里的毒只当是断肠草,只是要害”
话还未说完,却见齐国安突然夺门而出,倒叫朱成康愣在当场。这素来沉稳的齐伯伯如此心切外边的情况,外面那人莫不是他说了多年的徒弟?
他刚这么猜测,就听见齐国安的脚踩在积雪上的沙沙声,听到声音,朱成康好奇心起,跟至廊下去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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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贺景春已冻得歪靠在柱上,齐国安正深一脚浅一脚踩过积雪,慌忙将人扶起。
自己来的时候只看到有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离开,进来时就看到一个人跪在地上抱着身体不住的抖,恰似琼枝上压着碎玉般摇摇欲折。
他压根就没瞧那人一眼,径直走过去了。
齐国安好不容易搀扶了贺景春进来,贺景春受不住这寒气,牙齿不停地打颤,单薄的肩膀随着呼吸轻轻颤抖,睫毛上的雪花已凝成冰晶,被搀扶时几乎站不稳身形,一瘸一拐的被齐国安扶着,机械般坐在朱成康刚坐过的那张椅子上。
“齐院判这般心急,倒让朱某误以为跪在外头的是您亲生子嗣,怎么看都不过是个学艺不精的小医士,值得您这般分神。”
朱成康在一旁冷眼旁观,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他并不想在这耽搁,刚抬腿要走时便瞧见齐国安对着自己点头: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今日在殿上瞧了两眼,看见了平凉县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朱成康很佩服齐国安的观察力,又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正颤颤巍巍的拿着杯子不停抖来抖去的贺景春。
他此刻浑身是雪,眼睛都睁不开了,齐国安忙不迭搬来炭炉,又用暖炉焐其双手,扯过巾布用力擦拭其冻得青白紫的面颊。
贺景春只觉得眼前花,恍惚间看见师父眼中翻涌的疼惜。他浑身都快没知觉了,还好穿了冬衣,否则再晚一点,就真要冷死在外边了。
他接过热茶时手抖得厉害,杯盏相撞出细碎声响,说话都哆哆嗦嗦的:
“师父,我,我错了”
“笨蛋。”
齐国安哪里还会怪他,只是将人往怀里紧搂,掌心隔着棉袍焐着对方后腰的命门穴:
“本来想让你跪在扁鹊庙的,偏你傻乎乎的去跪雪地,若冻坏了手指头,日后还怎么拿银针?”
说罢忙去里间捧了棉被出来。
贺景春以为殿内无人了,便瘫软在椅上,对着炭炉呵气取暖,牙关打颤地自言自语道:“哎我的妈,冻死我了脑子要冻傻了可怎么好”
他这才知道什么叫无意间的一句话会害人,天爷啊,自己压根就不知道会有人在后头跟着偷听啊。
朱成康看他面色逐渐红,知道这人隔日就要烧起来,不禁皱眉想着:这么愚笨的一个人,竟然还是齐伯伯的徒弟。
他又忆起往日听齐伯伯提及徒儿聪慧过人,再看眼前人冻得连杯子都端不稳的狼狈样,不禁摇头,这人和齐国安往日所说的他哪一点像了?
又扫了眼仍在哆嗦的贺景春,终究没说什么,按了按腰间刀柄,玄色大氅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冷硬弧线,恰似出鞘的刀刃,往清河殿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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