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老臣们面面相觑,皆在心中暗叹一声。
这裴余时……如今是长了脑子,也学了乖。
到底谁才是那只待宰的绵羊?
方才那般明显的撩拨激怒,陆老大人就这么直愣愣地咬钩了。
可话说回来……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在陆玉昭那桩旧事上,陆老大人心里头本就扎着一根刺。
那刺太深,旁人碰不得,一提便鲜血淋漓。
“驸马爷。”
“您……您又何苦专去戳陆老的心窝子?这些年,他早就悔了。”
“只是等他真个后悔,想去庵堂接人时……陆玉昭,早已不知所踪了。”
裴驸马嗤笑一声,没好气道:“怎么,这世上的后悔药,就单留给他姓陆的一个人吃?”
语罢,也不等对方回应,话锋便是一转:“今日天色也不早了,几位大人若没有别的事,本驸马便不多留了。府中还有些杂务需处理。”
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你们,还是赶紧追出去,好好瞧着那位姓陆的吧。
可别一下子想不开,投河了。
虽然,他并不觉得姓陆的有这个气性!
“既如此,我等也不便再多叨扰。方才所提之事……还望驸马爷闲暇时,能稍稍斟酌。无论如何,裴五姑娘若有所需,我等必当尽力。”
除了那个与周域有几分交情的老臣外,其余人纷纷起身告辞。
裴余时:好家伙,还有脸皮更厚的呢?
“您还不走?”裴驸马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道。
那老臣非但未走,反而目光直直的望着裴余时,声音压得低而急:“驸马爷方才既提到陆……陆姑娘在出家后曾寻死,那是否意味着,驸马爷更清楚她的下落?”
“她……可还活着?如今究竟在何处?”
“陆姑娘?”裴驸马将这称呼在唇齿间轻轻重复了一遍,心下蓦然一动。
他抬眼,仔细打量了对方的神色,那眼中藏不住的关切与急切,倒也不像是假的。
这……该不会是对陆玉昭有情吧。
“不知。”裴驸马答得干脆:“陆玉昭失踪这么多年,骨头怕是都烂了。本驸马知晓她寻死,也不过是当年替公主殿下寻药时,偶然撞见的罢了。”
“你这人也是稀奇。”
“一边儿惦记着陆玉昭的下落,一边儿又跟她最恨的兄长打得火热。”
“啧!”
“虚伪。”
“来人,送客。”
他当然知晓陆玉昭的下落。
不仅他知道,荣老夫人也知道。
当年,正是荣老夫人与公主殿下暗中安排,将陆玉昭送去了南方。
只是后来……
后来淮南突大疫,便再没有音信传回京城了。
送她南下时,谁又能料到,多年后的淮南会遭遇那般惨烈的水患与瘟疫?
想来……陆玉昭怕是早已死在那场瘟疫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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