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她可以提。
毕竟这事就发生在眼前,她可是有现有的证据,他还要怎么去狡辩呢。
陈怀衡看到伸到了眼前的手,愣了一瞬,而后憋出一句:“是不是你自己不听话,
再说,打你的是我?这也赖到我的头上。”
没想到这证据就在眼前陈怀衡竟都能不认,妙珠道:“怎就不是你了?”
若非是他让那嬷嬷来教她学规矩,她能挨这打不成?他不就想要逼着她认错吗?
妙珠道:“这你都不认?”
说罢就要抽回手,不再和他多说一句。
陈怀衡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他道:“得,我认行了,怎又要耍脾气。”
他将她那掌心放在手上看了又看,怎么看都怎么不是滋味。
今日让那嬷嬷教她也没想到会成这样,没想到她又能那样倔,现在竟连板子都能挨了。
陈怀衡看得跟着疼,抓着她手呼了几口气,而后,猝不及防低头舔舐了一下那处的伤口,血腥味不多时就蔓到了口中,又腥又涩,莫名苦涩。
妙珠叫他这么一**,又疼又痒,丝丝密密的麻意钻到手心,她刚想抽回自己的手,可陈怀衡却又先一步出声道:“这事是我不好。”
同方才相比,他的神色竟不知何时认真了许多。
他说,这事是他不好。
在这血淋淋的事实面前,再去辩驳好像也没用了,妙珠的那破碎红肿的掌心让他再说不出什么怄气的话来了,错都认了,和她赌这个气做什么。
冷情桀骜的帝王,从不可能服输认错的帝王
可是,可是看着妙珠流了血受了伤,喉咙就跟哽了一口气似的,什么都说不来了。
陈怀衡觉得事情已经快要脱离他的掌控了,这是很清晰明了的,是肉眼可见的,是连他自己都无法否认的。
妙珠切切实实影响了他的心神,他喜他怒他忧竟然和她挂上了钩。
曾经最瞧不上眼的小宫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占据了他的心神?
心口就像是莫名裂开了一道罅隙,从那条裂缝之中,滋生出了古古怪怪的东西。
乱我心者不可留。
可妙珠是悦我心者。
虽然有时候总是要被她气个半死,可大多时候,他也还都是高兴快活的。
没关系,他已经同她道过歉了,这些事情也应当揭过篇去了,她气他不将她看做人,那往后就对她好一点,别老再说些羞辱人的话了,那些话兜兜转转绕到她的耳朵里面,都在心里面拿着个小本给你记着,等到了时候就翻出来给你算旧账。
陈怀衡想起,她从前脾气也没那么大啊,性子也没那么拗啊。
这会气起来跟头倔驴一样,跟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拉都拉不回来。
没办法了,此刻陈怀衡竟荒谬地意识到,如若真去和妙珠置气,他竟然会拿她没有一点办法。在床上折磨她?那也是在折磨自己,到头来将她弄出血来了,自己又怎么都不是滋味。把她送去东厂里面调教一番好了那也不行,看她手掌挨了戒尺,他眼睛都看得疼。
看看,多荒谬。
当妙珠成心和人去作对的时候,竟连他都拿她没办法。
他早就知道她骨子里面就是韧得很,那股劲不藏了,咬起人来,能叫人鲜血淋漓。
得了。
捧着她一些得了。
给她哄哄乖大抵就老实了。
做出这个荒谬决定的时候,陈怀衡也有些许哑然,妙珠只是一个宫女而已
他何必呢。
然而转瞬之间却又释然,释然后却又咬牙切齿。
他的女人,他不哄,谁哄?
到时候别又叫那些个狗东西钻了空子。
休想。
第47章第四十七章你瞧清楚了,谁在这里面?……
陳怀衡看着妙珠的手掌,又哪里还用得下晚膳,他讓人打了盆水过来,又拿了药膏。
他拿着打湿的帕子去给妙珠擦拭手掌心,即便动作再轻柔,可妙珠还是疼得忍不住龇牙咧嘴。
陳怀衡已经轻得不能再轻了,可妙珠还是嫌疼,他一边给她呼呼气,一边道:“你看看你,怕疼的是你,方才还倔个什么劲。”
妙珠闷声闷气道:“我不倔你就能如意了是不。”
陳怀衡不跟她倔嘴了,擦得差不多了便给她上药,他淡声道:“你真当我这般闲?故意讓人去折磨你?非打得你低头了才高兴?”
“难道不是嗎?”
陳怀衡深吸一口气才忍着没发作,他道:“我在你心里头就这样小心眼?瞎想些什么呢。”
妙珠不说话了,懒得同他争辩,可陈怀衡却又来了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