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余下一匹,孤零零地拴在马厩外。
戚白商与巴日斯走过去,却没见到马夫身影。
巴日斯果然与马很是亲近,覆掌上去,戚白商没听懂他笑着呼和的是什么意思,只见到那匹眉心流白的马打了个响鼻。
戚白商上前:“这匹只套了鞍,还未挂马蹬。”
“萨拉也会骑马吗?”巴日斯惊讶地看她,“中原女子,很少会骑马。”
戚白商莞尔,轻捋马鬃,可惜这马似乎不太喜欢她,撇开了脑袋。
她也不介意,轻笑道:“我不擅骑术,只是从前偶尔赶路时,骑过几次。”
巴日斯笑了:“我可以教萨拉!”
“好。”
戚白商环顾,指向不远处的上马栈桥:“牵去那儿吧。”
许是今日场里的马皆已赁出去了,马场中也是人影寥寥。
戚白商踏上那座上马栈桥,尽头是牵马候着她的巴日斯。少年一头微卷的中长发,被微风拂动,今日晴光照拓上去,发间透出赤忱的红,像灼灼热烈的火一样。
她走过去,靠栈桥高过马腿一半,轻提裙摆,小心地跨上马。
“不着马镫,空落落的,”戚白商攥着马鞍,蹙眉道,“有些不习惯。”
巴日斯牵着马离开上马栈桥,回头笑着仰脸看她:“等马夫来,叫他挂上。”
“嗯。”
两人行及马厩旁,戚白商高坐马背,视野开阔许多——她眼神一扫,便望见了马厩最里面,藏在干草中的那副马镫。
“巴日斯,马镫在那儿。”
戚白商指向马厩内。
“?”巴日斯望见了,眼睛亮起来,将缰绳递给戚白商,“萨拉等我,我去拿。”
戚白商颔首接过。
巴日斯朝马厩里走去,刚绕过马槽,二人忽听得马场栅栏处一声惊呼——
“哎呦!快下来!那马野性难驯、骑不得啊姑娘!!”
“什么?”
戚白商怔然望去。
却在此刻,微风忽起,拂动她身上狐裘,叫尾摆轻甩在了马臀上。
“唏——!!”
一声唳鸣。
前一息还温驯如兔的马忽然撒了疯,甩开了四蹄,便朝着前方疾奔而去。
“!”戚白商险些仰摔回去,本能地伏身攥住了缰绳。
“萨拉!!”
巴日斯的惊呼声已经被风远远抛在了身后。
“砰!”野马横冲直撞,竟是直接撞开了前方通马球场的栅栏木门,向着马球场中心驰去。
马球场内本就聚众,观景亭下更是不乏携幼子同至的。
戚白商脸色煞白,顾不得一己安危,惊扬声道:“快避开!马失控了!”
“——”
马球场内一时哗然。
斜前方,主观景亭下,云侵月脸色骤变:“谢清晏!”
戚婉儿跟着色变:“阿姐……”
云侵月焦急地扭头望去。
桌首,谢清晏刚抬了眼,在听辨出风声送入耳中的女子清音后,他瞳孔骤缩。
颈前系带被他一手扦断,起身间,他信手拽下了藏蓝色狐裘,斜甩出去。
谢清晏踏过长案,借力一点,窜上离着最近正歇脚的骏马马背:
“借用。”
“哎?”马背上的小胖子只觉得脖后一紧,整个人就被从马背上拎起来,“哎啊啊啊!!”
“胡二,别叫了。”
云侵月没好气道,眼神紧张地朝前一掠,“人都走了。”
“?”
被唤作胡二的小胖子此刻才发觉自己已经被拎放到地上了。
他哆嗦着发软的腿,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