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顿时傻眼。
这个小姑娘根本就是胡说八道,颠倒黑白!
她明明只是想在姜宛身上出口气,什么时候要拿捏顾家三公子了?
要知道长宁侯府,可是他们江家需要仰望的存在。
如果被扣上这么一顶帽子……
江夫人打了个寒颤,大呼冤枉。
“你血口喷人,根本没有的事!三公子绝对不会听你这个丫头一面之词!”
浅雾却不再理她,直接护着姜宛离开。
直到回了院子里,姜宛才轻轻“呀”了一声。
“那些花篮,忘记拿了……”
浅雾拍一拍自己的脑袋:“你瞧我这记性,光顾着生气了,要不我现在去拿回来?”
“不用,”姜宛淡淡摇头,“以后找机会再编也就是了。今天的事……多谢你。”
“姑娘干嘛这么客气,这都是我份内的事。”
浅雾见姜宛神情厌厌,只当她是因为卖身契的事情,便劝了几句。
晚上,顾青寒回来,浅雾找了个机会,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如实禀报
顾青寒当即就冷了脸:“那个老货当真是这么骂她的?”
浅雾愤愤不平:“属下不敢有一字隐瞒,江夫人的态度比属下描述要嚣张的多。”
“那她是何种反应?”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姜宛。
“姜娘子难过的都哭了,想来十分介意这件事。”
“是我疏忽了,以为她在长宁侯府衣食无忧,又有我的庇护,应该心满意足……”
顾青寒叹了口气,挥挥手:“你今日做得很好,要再接再厉。行了,你下去吧。”
“知道了,主子。”
浅雾躬身行礼,退出屋外。
寺庙精舍比不得长宁侯府院落,只有寥寥几间,顾青寒没费什么劲就看到了姜宛。
小女人已经换了身素淡的纻萝丝长裙,裙摆和袖口绣着几朵小雏菊,衬的她整个人温婉清雅。
肤色如莹润珍珠细腻白嫩,眼睛却红红的宛如小兔子,看情形明显是哭过,特别招人心疼。
此时正是晚膳时分,姜宛手中托着一壶酒,垂着头,慢吞吞从屋檐下走过。
“啧,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弱柳扶风,我见犹怜的?”
顾青寒懒洋洋倚靠着廊柱,故意调笑。
姜宛只抬了抬眼皮,嗓音闷闷的:“主子爷,别拿奴婢开玩笑。”
“这是受委屈了?”
顾青寒抬手掐住姜宛的下巴,细细打量她眉眼。
“告诉爷,你是不是对爷心存埋怨?嫌弃爷没有帮你把卖身契要回来?”
“奴婢哪里敢生出这样的念头?”
姜宛眼眶更红,眸子里却迅速浮上一层泪雾。
“奴婢本来就是这长宁侯府不值一提的小乳娘,身份卑贱,犹如浮萍。被风吹到哪里算哪里。对于奴婢来说,卖身契在谁手中有什么区别?”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转过身,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瞧瞧,还说心中不埋怨,这眼睛里的幽怨,都快把爷整个人淹没了。”
顾青寒把她手里的托盘取下放到一旁,将娇小的人儿拥入怀里,下巴轻轻摩挲她发顶。
“卖身契的事,的确是爷疏忽了。从前还惦记着,这段时间太过忙碌,一时竟没有想起来,白白叫你挨了那老货的骂,受了她的气,你放心,爷一定会替你讨回来。”
从前无论姜宛受了何等委屈,顾青寒都能一笑置之。
现在却越来越无法容忍了。
姜宛凄然一笑:“主子爷这么说,真是折煞奴婢。主子爷不去要卖身契,自然有自己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