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假设一遍遍在我脑海中重复,搅得我肝肠寸断。
沈柏希认真地看着我:“我一直觉得入殓师是很温柔的职业。”
“让冰冷的身体重新焕发生机,无论死者生前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体面与世界最后一次道别。”
我鼻尖发酸,全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
“那我的孩子呢?我剥夺了他的生命……”
沈柏希心疼抱住我:“他不会怪你的。”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你有多难过。”
“他不会怪你的。”
沈柏希不停地重复这句话。
也许是他的怀抱太过温暖,又或许是别的什么,我渐渐冷静了下来。
“谢谢。”我略有些尴尬地退出他的怀抱。
沈柏希眼底飞闪过一丝失落,又重新问起刚才的问题。
“志愿结束后,你想去做什么?”
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回避道:“做什么都和你没关系吧?”
“这怎么和我没关系了?!”
沈柏希“噌”的一下站起来,冲着我吼道:
“江蓠你还有没有良心?”
反应这么大?
“这两年你前脚刚到一个灾区,我后脚就跟着去。”
“你说我都是为了谁?我闲的吗?”
我的大脑宕机了一瞬,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所以都不是巧合?”
“哪有那么多巧合?”
“现在倒好,你功成身退了就想一脚踢开我是不是?”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我哭笑不得。
“你先冷静一下……”
“冷静不了!”他半跪在我面前,眼神定定地看着我,“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就是我们的事!”
“你好好想想这两年我是怎么对你的。”
“有什么好事我都想着你,得了好东西也都先给你,那天听说你在救援的时候受了伤,我下了手术台连口水都没喝就去找你,还有、还有……”
他的视线看向地上剥了一半的橘子。
刚才太激动,橘子脱手之后直接掉在泥地里。
沈柏希顿时委屈急了:“我还给你剥了橘子……虽然现在吃不了了。”
“扑哧——”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
仔细想想,这两年真的多亏了有沈柏希在。
他就像春日里的太阳,温暖却并不灼人。
无论在困难再累,那双眼睛总是神采奕奕的。
“怎么样嘛?到底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我伸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
心里一片熨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