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握住我的手:“在一起十年,你应该懂我,你看着我的眼告诉我,我就真的那么不可原谅吗?”
他目光真诚,宛如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干净纯白的少年,一眼就让我交出自己的心。
我低头不语。
陆铭叹气,语气柔下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你受伤急需输血,但血库里熊猫血库存不够,是我献的血。”
“洛洛,你不能因为这两年我做了些错事,就全然否定我的为人。”
“人命关天的事,我不可能置绵绵的安危于不顾。”
“相信我,好吗?”
我惊讶抬头。
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没错,可在陆铭那里,我们应该是一年后迎新生晚会上见面才对,那些年少时的暗恋,我一直没有付之于口,他怎么知道的?
陆铭看懂了我的疑惑,宠溺道:“第一次见你,我就对你有好感,不然再见面我为什么会追求你?”
我的十二年,原来也是我们的十二年。
可为什么偏在这时,在我已经死心,爱意燃尽的时候,让我知晓这些?
我感慨万分,仍不愿松口。
最后是陆铭拍板决定。
“不要犹豫了,绵绵的肝是我亲手割下的,合该让我还她一块健康的肝。”
“有罪的是我,不该牺牲你的健康。”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可以监督着我,当绵绵的备选项,就算到时候我真的混账了,干出什么糊涂事,你也能随时补上。”
我答应了。
陆铭说的没错,他把绵绵害成这样,是该付出代价。
沈时宴效率很快,决定好人选后,很快就开始为绵绵安排肝脏移植手术。
我错步不离守着,生怕出什么变故。
陆铭也守着我,不停安慰让我放宽心,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不会跑。
他甚至指天发誓说:“如果我临阵脱逃,就让我不得好死!”
我不得不动容。
毕竟是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还是绵绵血缘意义上的父亲,哪怕我因为绵绵恨他,想要他付出代价,感受到我和绵绵的痛苦,也没有恨到想要他死的地步。
这一刻我稍稍放下戒备,进入紧张的等待中。
绵绵手术前半小时,一通电话打破宁静。
“洛洛,你…你能回来一趟吗?”
爷爷苍老的声音痛苦万分,急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我一颗心提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你奶奶突发心脏病,医生正在抢救,很可能是…不行了,她想见你和绵绵最后一面。”
“你们…方便吗?”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爷爷也没有强加给我命令,而是问我方不方便。
我的泪一下子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