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么突然?”
那年奶奶重病,就是心脏上的问题,虽然我们跟死神赛跑,拼尽全力挣钱补上窟窿成功让她手术,但从那以后她的心脏便受不得刺激。
也是因为,她和爷爷住在村里我也没有强求,一切以奶奶心情舒畅为基准。
可这些年奶奶的身体在我们精心调养下,病情稳定,心情舒适,再加上定时复查,连一点小毛病都没出,怎么会骤然发生这种事,甚至连抢救都救不过来了?
爷爷哽咽着,没能说出话,只催促道:
“能来吗?”
“绵绵她的手…”沈时宴忽然找来,向我汇报绵绵手术的准备进度。
我抬手打断,面对爷爷那头的疑惑,找了个借口。
“我去!只是绵绵手受伤了,陆铭带她去处理,恐怕赶不及了,我先过去。”
问好地址,挂了电话,我六神无主。
沈时宴没有瞒着我绵绵的病情,但凡她这次换肝出了什么问题,绵绵很可能活不过今天。
绵绵是我身上挖下来的一块肉,但奶奶从小把我拉扯大,是我血肉相连的亲人。
我既不想错过奶奶最后一面,又担心绵绵这里会出问题。
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哪一方都难做出抉择。
陆铭从头到尾站在我身旁,听完了电话,他说:
“你去吧,绵绵这里有我。”
“你放心,我和沈时宴全国外科医生的名号中,也是排得上号的,在有肝源的情况下,我们两个都在这里,绵绵今天就是想出事都难。”
“不要犹豫了,奶奶更需要你。”
他语气变得很温柔很温柔,眼中却是刚毅,在这种时候扛起肩头重担,给我注入最坚实的力量。
沈时宴也明白我的担心,了解原因后承诺。
“我会帮你看着,就算陆铭真想离开,拿绳子绑我也要把他绑在这里,让他做完捐肝手术后再离开。”
“你别那么担心,我又检查过绵绵的情况,她求生意志很强,身体情况也没那么差,哪怕再等几个小时也等得起。”
“你安心去吧,我和绵绵等你回来。”
一个人要是真心想走,绑又能绑得住吗?
我看了眼陆铭,心还是定了下来。
再信他这一次吧,我想。
走之前,我去看了绵绵最后一眼。
重症监护室里,绵绵腹大如鼓,脸色发黄,身上插满管子,生息薄弱地躺在那里。
只一眼,我眼眶发酸,眼泪控制不住滚落,再也不敢看第二眼。
我双眼赤红,恶狠狠地警告陆铭。
“你最好说到做到,但凡绵绵出什么事,我会恨你一辈子!”
我还是不放心,找到沈时宴,告诉他我会保持电话畅通,让他有什么事随时和我联系。
陆铭站在不远处,表情受伤:“你就这么不信我?”
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再跟他扯这些,亲耳听到沈时宴应下后,带着一肚子担忧离开。
此时的我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