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绵绵的这一别,竟成了永别。
彼时我开着车,一路上连闯几个无人红灯,生怕连奶奶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原本两个小时的路,我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赶到了。
到目的地时,我的手脚都是软的,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跌跌撞撞奔向医院。
医生已经放弃抢救了。
奶奶撑着最后一口气,等着跟我做最后的告别。
她的眼中有眷恋,有不舍,也有对我的担忧。
她担心她走了,留我和爷爷孤零零在这个世界上承受不住。
我几步冲上去握住她的手,泪如雨下。
“奶奶,我来了。”
“绵绵呢?”不等我回答,奶奶目光了然,洞察地看着我,“洛洛…可以了…别那么累。”
“命由天定,我们能做的只有尽人事,听天命。”
“别太伤心了,你还要…还要照顾好你爷爷…”
奶奶虚弱到极点,每说几个字都喘着长气,声音虚弱到几乎听不见,必须要靠近她耳边才能听到。
说完,她慢慢闭上眼,溘然长逝。
我嚎啕大哭,整个人都是懵的。
明明前段时间我们还在通话,那时候绵绵病情好转即将出院,我做好计划,答应奶奶有时间过来看她。
不过短短几天,我的生活翻天覆地。
不知哭了多久,我余光看到旁边沉寂的爷爷,猛地惊醒。
爷爷和奶奶相护扶持过了一辈子,爷爷该比我更难过。
奶奶走前让我照顾好爷爷,我得振作起来。
拿到奶奶的死亡证明,爷爷递给我一个手机,是奶奶生前的手机。
爷爷告诉我,奶奶出事时正和别人打电话,他查过通话记录,这个号码之前也联系过奶奶。
奶奶这段时间身体很好,心情也不错,还惦记着绵绵生日快到了,张罗着让我带绵绵回去过生日。
这次心脏病发太突然,爷爷怀疑奶奶的病发和电话那头的号码主人有关系。
闻听此言,我心里的愤懑瞬间有了喷涌的方向,所有情绪统统丢给一个未知的存在,仿佛只有这样可以暂时忘记悲痛。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电话那头,沈时宴焦急万分。
“换肝前陆铭失踪了!”
“他留下话,说半个小时之内去去就来,但是他一直没回来。”
“绵绵失去求生意志,情况恶化,坚持不住了,最多半个小时,再不进行肝脏移植,绵绵熬不过今晚了!”
“你在哪儿?能赶回来吗?”
两个小时的路,用一个小时已是拼尽全力,如何能半个小时内赶到?
我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砰地一声跌坐在地,一颗心被揪得生疼,在胸腔内破碎飘零,寻不到下落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