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很清楚。
他跟我说过,待他走时,要带上我的。
「那他要何时才能回来?」
我问了谢毕,可他给我的回答,却棱模两可,「若是战事消歇,或许明日,他便能回来了。」
若是?
将军这一去,我只觉得心慌。
也果然。
我的心慌是对的。
裴府没了将军,就没了为我撑腰的主心骨。
即便我还在府上住着。
可地位,也大不如从前。
老太太将我从她的院子请了出去,虽是给了我个使唤的丫头,但我也看得出来,没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什么都不是。
「害我娘关在佛堂的贱婢!」
才不过几日,小姐也开始指着我破口大骂。
好在。
老太太给我的丫头倒还向着我。
「夫人,闲话终日有,不听自然无。」
她的话很有道理。
我也不生小姐的气。
毕竟,哪怕她之前指认我是凶手,可她毕竟才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
还是将军的孩子。
我曾不止一次的告诉小姐,「你娘进佛堂,是自己愿意的,不是我害的。」
可她根本不听。
反而还骂我骂的更凶。
「你骗人!我娘说了,要不是你个贱蹄子勾引我爹,我娘根本不至于在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苦守终日!」
又过几日,少夫人的头七。
少爷回来了。
自从少夫人下葬到如今,他都一直守在坟前。
直到回来的时候,才取下头上的白绫。
得知我也落了胎儿,他还特地过来看了我一眼。
我想,大抵是因为我的遭遇和少夫人一样。
只是。
我保住了命。
而少夫人,却已是泉下之人。
可我没想到,少爷临走时,给我留下了一句话,「其实,给你下堕胎药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