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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岁时宴小暑朱笔断江山(第2页)

“哗啦啦——!”

十二扇原本正对殿门、镌刻着《七十二候图》的鎏金屏风,竟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同时拨动,猛地原地旋转一百八十度!屏风背面,赫然是另一幅令人望而生畏的图景——《七十二候刑典》!上面密密麻麻錾刻着无数蝇头小楷的律例条文,条文之间,更以极其隐晦的方式,嵌入了一个个曾为先帝朱笔御批、勾决处死的罪臣名讳!此刻,那些早已被时间尘封的名字,如同吸饱了刚刚弥散的血雾,竟在蟠龙纹饰的缝隙间,缓缓地、一滴滴地渗出粘稠如墨的黑血!每一滴黑血落下,都在光洁的金砖上晕开,形成一个微小的、旋转不息的黑色旋涡,散着浓重的怨毒与阴寒!

“温风至……”沈知白忽然曼声轻吟,那声音如同冰封河面下汹涌的暗流,带着彻骨的寒意。她伸出右手,鎏金护甲那尖锐冰冷的尖端,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残忍,缓缓划过其中一扇屏风上一个被黑血浸染的名字——那是三十年前,震动朝野的户部漕粮贪墨巨案主犯,时任户部侍郎杜如晦!

“滋啦——!”

刺耳的、如同指甲刮过生铁的摩擦声响起!尖锐得令人头皮炸裂,牙齿酸!护甲尖端触及名讳的瞬间,那“杜如晦”三个字立刻燃起一团幽蓝色的火焰!那火焰没有一丝温度,反而散着刺骨的阴寒!火焰跳跃间,一股浓烈的焦臭气息弥漫开来,仿佛烧灼的是腐朽的灵魂而非墨迹!整个大殿的空气,在这幽蓝火焰出现的刹那,彻底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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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中,光影扭曲变幻,一幕尘封的惨剧被无情地撕开:龟裂的河床旁,官道两侧,层层叠叠堆积着无数枯瘦如柴、形如骷髅的灾民尸体,像被随意丢弃的干枯稻草。一些尚未断气的饥民,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疯狂地撕扯着散落在地的、早已霉变黑的赈粮麻袋!麻袋上,“赈济”二字清晰可见!而在光影的另一端,是雕梁画栋、笙歌燕舞的华丽府邸。巨大的酒池里,一个脑满肠肥的身影正浸泡其中,醉眼迷离地用一把纯金的小勺,舀起池中漂浮的、泛着诡异珠光的粉末送入口中。那粉末里,分明混杂着西域进贡的迷幻药散“极乐引”,让那人的笑容愈扭曲、癫狂,沉浸在虚幻的极乐之中,对咫尺之外的饿殍遍野视若无睹!正是杜如晦!

“原来如此…”沈知白唇角的冷笑加深,那笑意如同冰面上的裂痕,冰冷而危险,“爱卿们的心魔私欲,比起钦天监那些玄奥莫测的星图,倒是…鲜活有趣得多。”她话音虽轻,却让殿内本已凝固的空气又骤然下降了几分,连那千年玄冰鉴散的寒气似乎都更刺骨了。

“知了——!知了——!嘎——!!!”

殿外知了那原本单调的嘶鸣,陡然变得无比尖锐、凄厉!如同千万把生锈的钝刀在琉璃瓦片上疯狂刮擦!几乎同时,殿门外传来沉重而冰冷的玄铁锁链拖曳、碰撞的“哗啦!哗啦!”巨响!

“咣当!”

沉重的殿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八名身形异常高大魁梧、如同铁塔般的刑官,踏着整齐划一、沉重如擂鼓的步伐,押解着三个精铁打造的囚笼,鱼贯而入!这些刑官,皆头戴狰狞的青铜獬豸面具,獬豸独角冲天,怒目圆睁,象征着“触不直者,去之”的无上法权。面具的眼孔之后,一片空洞漆黑,没有呼吸的气息,只有行走时,青铜关节摩擦出的、冰冷僵硬的“咔…咔…咔…”声,如同行走的机关傀儡。

三个囚笼之中,蜷缩着三个瑟瑟抖、仅着白色囚衣的身影。赫然正是方才在朝堂之上呕吐最甚、失态最剧的兵部尚书赵崇武、户部侍郎钱敏之、御史中丞李贽!此刻,他们的朝服冠冕已被剥去,露出后背。那原本光洁的皮肤上,竟浮现出与方才“三新”同源同色的诡异刺青纹路!

赵崇武的背上,是一幅《北疆旱魃图》:龟裂千里的大地纹路中,一道道细微的裂痕正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渗出暗红色的、如同岩浆般的粘稠液体!钱敏之背上,则是一道道汹涌翻滚的《江南洪波咒》,浑浊的浪涛线条里,隐约可见细小扭曲的婴孩骸骨在随波沉浮!最骇人的是李贽背上,那并非图案,而是一个个微微凸起、五官模糊、如同人面疮般的肉瘤!那些“疮口”上的“嘴巴”正无声地一张一合,仿佛在控诉着什么滔天罪恶!

沈知白并未看那三个囚徒,她素手一伸,高无庸立刻躬身,将钦天监监正呈上的那卷描绘紫微垣血色贯日凶兆的羊皮星图恭敬奉上。沈知白手腕轻抖,那看似寻常的羊皮卷轴竟“哗啦”一声,在她面前凌空铺展而开!瞬间化作一面三丈见方、流光溢彩的血色天幕,悬浮于大殿半空!

星图上,钦天监星官们以朱砂标注的凶星轨迹在血色天幕上流转不息。那颗拖着长长尾焰、直贯帝星的妖异彗星,其扫过的轨迹,竟如同蘸饱了浓稠鲜血的巨大毛笔,在天幕上肆意挥毫!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当这血色天幕的光芒投射到地面三个囚徒裸露的后背时,他们背上的诡异纹路竟同时爆出刺目的血光、黑光与青光!与星图的凶煞光芒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整个太极殿被这妖异的光影笼罩,如同森罗鬼蜮!

“嗡——咔哒哒…”

一阵低沉的机械运转声从龙椅下方传来。御案前,平滑如镜的金砖地面无声地向两侧滑开,升起一座精钢铸造、布满玄奥符文的平台。平台上,稳稳陈列着三件尘封多年、通体乌沉、散着浓重血腥与铁锈气息的刑具——正是太祖秘传、非大凶大恶不出的“候时刑具”!

温风匣:一个布满九孔的青铜方匣,每个孔洞边缘都雕刻着一种惨烈酷刑的微缩图案:炮烙、凌迟、车裂…匣内隐隐传出呜咽的风声,仿佛囚禁着无数冤魂。

蟋蟀笼:一只通体由玄铁打造、密布着针尖大小孔洞的八角笼。笼内并非促织,而是无数肉眼难辨、通体漆黑、唯有口器闪烁着金属寒光的铁喙虫!它们振翅出的声音,细碎密集如同无数瓷片在相互刮擦碰撞。细看那些微小的翅膀上,竟布满了更微小的、扭曲的文字符号!

鹰鸷架:一座黑檀木制成的狰狞鹰架。架上,稳稳立着三只通体玄黑、唯有眼珠闪烁着暗金色凶光的巨隼!它们的体型远寻常鹰隼,羽翼收拢,如同三尊沉默的杀神。最可怖的是它们暗金色的眼珠深处,竟清晰地倒映着无数囚犯受刑时痛苦哀嚎的惨烈景象!那些影像如同活物,在隼眼中不断闪现、湮灭,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凄厉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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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候,蟋蟀居宇…”沈知白的声音如同寒冰摩擦,不带丝毫情感。她屈指,对着那玄铁蟋蟀笼的鎏金闸门,隔空轻轻一弹!

“铮!”

一声轻鸣,如同琴弦崩断!那坚固的鎏金闸门应声弹开!

“嗡——!”

刹那间,一股浓重的、带着腐朽尘埃与血腥气的黑雾从笼中喷涌而出!伴随着亿万只铁喙虫同时振翅的恐怖声浪!那声音不再是细碎的瓷片刮擦,而是化作了山呼海啸般的、令人神魂欲裂的“嗡嗡”巨响,如同亿万只来自地狱的虫豸在啃噬着生者的脑髓!

“啊——!不!饶命!陛下饶命啊——!!!”

御史中丞李贽的惨嚎撕心裂肺!他背上那些原本只是微微开合的人面疮口,在虫群黑雾笼罩的瞬间,猛地剧烈蠕动起来!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细小虫豸正疯狂地钻入那些疮口!更恐怖的是,随着虫豸的啃噬,那些疮口周围的皮肤如同被无形的刻刀划过,迅浮现出一行行清晰无比的墨字——《西南军饷贪墨账》!时间、地点、经手人、贪墨银两数目…一笔笔,一桩桩,纤毫毕现!每一笔数目浮现,都伴随着一股浓稠的黑血从字迹中渗出,流淌而下!

那些黑血并未落地,而是在李贽背部的上空扭曲、变形,最终凝聚成一张张年轻士兵的脸庞!他们或愤怒、或绝望、或麻木,每一张脸都对应着因军饷被克扣而缺粮少药、最终惨死沙场的冤魂!

这还不是终结!那些疯狂啃噬着人面疮与罪证文字的黑色铁喙虫,在吞噬了足够的血肉与“信息”后,排出的粪便竟非污秽,而是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米粒大小的黑色颗粒!这些颗粒如同被磁石吸引,自动滚落到蟋蟀笼底部的精钢底盘上,飞地组合、排列!呼吸之间,竟形成了一幅异常精准、标注着山川河流、关隘险要的西南军事布防图!图上,几条用猩红颗粒标注的秘密通道,其,赫然指向了李贽在京郊的一处隐秘别院!终点,正是西南叛军的老巢!

“喀嚓…轰!”

殿角那座巨大的蟠龙玄冰鉴,仿佛承受不住这殿内叠加的恐怖威压与怨毒阴寒,毫无征兆地轰然爆裂!无数坚硬如铁的千年玄冰碎片,并未四散飞溅,反而诡异地悬停在了半空之中!每一块碎片都在飞凝结、生长,化作一枚枚尖锐无比、寒光闪闪的冰晶!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响彻大殿!那盘绕在金柱上、由霜气凝聚的霜龙,猛地挣脱了柱体的束缚!庞大的、由纯粹玄冰寒气构成的龙躯腾空而起!龙须之上,悬挂着无数细小的、如同钻石星辰般的冰凌!它巨大的龙口一张,猛地衔住空中那幅巨大的血色星图一角!

“嗤啦——!”

如同撕裂布帛!那由羊皮幻化的血色天幕,竟被霜龙硬生生撕下一大块!被撕裂的“羊皮”碎片并未坠落,而是瞬间化作千百只带着焦糊气味的灰色蝴蝶!每一只灰蝶的翅膀上,都浮现着不同的文字记录:某年某月某地大旱、某年某月某地洪灾、某年某月某地兵祸…有些墨迹淋漓,仿佛刚刚书写上去,尚未干透!那是大夏朝立国以来,所有被记录在案的灾异档案!

沈知白的身影,在这漫天飞舞的、承载着灾异记忆的灰蝶群中忽明忽暗。她身后,那九条手臂的庞大影子,如同来自九幽的魔神,猛地舒展开来!影臂疯狂舞动,每一次挥扫,都精准地攫住数只灰蝶!灰蝶一触即影臂,立刻无声地湮灭,化作一缕缕黑色的、带着绝望与痛苦记忆的雾气,如同百川归海,丝丝缕缕地融入女帝那宽大的明黄衣袖之中!她的衣袖,仿佛成了吞噬一切灾厄与罪孽的无底深渊!

当最后一只灰蝶被霜龙冰冷的吐息冻结、粉碎,吸入那根巨大的蟠龙金柱时,那原本光洁的柱体表面,如同被无形巨笔飞书写,瞬间浮现出一张巨大无比的表格——《灾异-贪腐对应表》!哪年大旱,对应何处官员贪墨河工款;哪年洪灾,对应何处官员倒卖赈粮;哪年兵败,对应何处官员克扣军饷资敌…条目清晰,证据确凿!那墨迹如同刚刚由饱蘸朱砂的御笔写下,鲜艳欲滴!字里行间,甚至有点点猩红的血珠在缓缓渗出、滚动,如同泣血!

“报——!八百里加急!西南军情!江南急报!北疆…北疆烽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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