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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水墨k线录(第3页)

她的目光穿透翻腾的浓烟与跳跃的火舌,仿佛锁定了那早已消失在公海深处的、真正的阴谋核心。爆炸的强光在她眼中闪烁,却无法融化那深潭般的冰冷。那不是绝望,是洞悉一切后的、令人心悸的清醒与决绝。

裴砚之猛地放下了望远镜。他捕捉到了沈昭声音里那丝不同寻常的平静之下汹涌的暗流,更看清了她眼中那抹一闪而逝、却足以让他灵魂为之震颤的、属于睥睨天下的女帝锋芒。那眼神,陌生而威严,带着穿越时空的沉重。他心头巨震,下意识地想要开口:“昭昭?你…”

就在此刻,尖锐刺耳的铃声骤然撕裂了码头上凝重的空气!声音来自裴砚之腰间那只体积惊人的军用大哥大。这突兀的噪音在爆炸余韵中显得格外惊心。

裴砚之迅按下接听键,将听筒紧贴耳际。电话那头的声音急促而失真,混杂着电流的嘶嘶声:“裴队!拦截目标…确认…诱饵!重复!是诱饵!船上只有少量…演习炸药!人员…均为…雇佣兵!主力…去向不明!重复,主力去向不明!”

消息如同又一记重锤。裴砚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握着大哥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迅看向沈昭,眼神锐利如鹰隼:“诱饵坐实了!徐怀瑾的主力不在船上!他在声东击西!真正的攻击目标……”

他的话被沈昭一个抬手的手势打断。沈昭的视线并未离开海面燃烧的残骸,另一只手却伸进了校服口袋,摸出了自己的小巧摩托罗拉手机。屏幕幽蓝的光映亮她半边沉静的脸。来电显示闪烁着一个她熟悉的号码——数学办公室李老师。

她深吸了一口混杂着硝烟与海腥味的冰冷空气,按下了接听键。

“沈昭?”李老师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种极力压抑却依旧明显的急促喘息,背景里似乎还有纸张被快翻动的窸窣声,“你还在外面?听着!刚才…刚才我整理你父亲留下的那些旧物…就是你上次看过的那些试卷…那个老算盘,对,就是那个黄杨木算盘!”

李老师的声音顿住了,似乎被什么东西呛到,重重咳嗽了两声,才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带着巨大惊疑的语调急促说道:“刚才…刚才它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一颗珠子,就是那个‘’位置的顶珠,摔裂了!里面…里面卡着一枚铜钱!不是普通的铜钱!是…是真正的北宋铜钱!乾元通宝!和你…和你平时戴的那枚…很像!但…但它是完整的!”

完整的乾元通宝!

沈昭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骤然凝固,随即又疯狂地奔涌起来!掌心里那枚滚烫的缺角铜钱,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猛地灼烧了一下她的皮肤!

父亲…算盘……完整的乾元通宝!

前世今生,千丝万缕的线索,仿佛被这一通电话骤然点燃,在她脑海中疯狂地串联、碰撞、迸射出刺目的火花!

她猛地攥紧了掌心的缺角铜钱,那滚烫的触感如同烙铁。另一只握着手机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白。海面上,“渤海四号”残骸燃烧的火光在她琥珀色的眼瞳里跳跃,与前世户部银库门前风雪中消失的马车残影重叠、扭曲。

“李老师,”沈昭开口,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甚至带着一种冰封般的冷静,完全不像一个刚刚目睹了剧烈爆炸的高中生,“那枚铜钱,您能看清上面的字吗?尤其是…背面。”

电话那头的李老师似乎愣了一下,随即传来摸索和翻动的细微声响,还夹杂着他急促的呼吸:“等等…我看看…光线有点暗…‘乾元通宝’…楷书,很规整…背面…背面…”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背…背面有字!很小的字!刻上去的!‘渤海…渤海…四…’不对,是‘渤海…肆…’后面好像是个符号…像个…像个船锚?不对,又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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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渤海肆,钥。”沈昭的声音斩钉截铁,替他说出了答案。这四个字如同冰冷的钥匙,瞬间插入了她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锁孔。前世,渤海盐铁转运司下设四大转运仓,代号便是“渤海壹”至“渤海肆”!这枚藏在父亲算盘里、象征着“”位置(或许正是乾元十七年案时间或关键账目编号)的完整乾元通宝,背刻“渤海肆钥”——它指向的,绝不仅仅是刚刚炸成碎片的那个诱饵!

徐怀瑾的局,环环相扣,虚实相生。他用一场惊天爆炸、一本诱人的“真账册复本”胶卷,将所有人的目光牢牢钉死在火光冲天的海面上。真正的杀招,真正的“渤海肆”,那承载着当下巨大阴谋(原油期货?军火?亦或别的什么?)和千年前未解之谜(三百万两军饷的真正下落?徐怀瑾最终的目的?)的核心,必然在另一个地方,以另一种方式悄然运转!

“老师,”沈昭语极快,不容置疑,“那枚铜钱,请您立刻、马上,把它藏好!藏到一个只有您知道的地方!任何人,记住,是任何人来找您询问有关我父亲、算盘或者铜钱的事情,您都说不知情!清理掉所有痕迹!算盘碎片也收好,不要让人看出它被动过!”

电话那头的李老师显然被沈昭语气中的凝重和命令式的口吻震慑住了,连声应道:“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话未说完,电话里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紧接着是东西倾倒的哗啦声和一声短促的惊呼!

“李老师?!”沈昭的心猛地一沉。

电话并未挂断,但那边只剩下混乱的杂音:急促的脚步声(不止一人),粗重的喘息,还有模糊不清的、刻意压低的呵斥声:“…东西…拿出来…老东西…”随即,通话被强行掐断,只剩下一片忙音。

“嘟…嘟…嘟…”

冰冷的忙音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沈昭的耳膜。码头上海风的呜咽和远处残骸燃烧的噼啪声,瞬间被放大,变得无比清晰而刺耳。

“李老师出事了!”沈昭猛地抬头,眼中的冰封瞬间被凌厉的寒光刺破,那属于女帝的决断与威压再无掩饰,如同出鞘的利剑,“有人比我们更快一步!目标是那枚完整的‘渤海肆钥’铜钱!”

裴砚之的反应快如闪电。在沈昭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已对着尚未挂断的军用大哥大低吼:“‘信天翁’!目标:市三中数学办公室!李国栋老师!遭遇不明身份人员袭击!最高优先级!立刻行动!封锁周边!我要活口!”他的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战场杀气。

“阿毛!”沈昭转向桑塔纳后座,陆沉舟因失血和剧痛已陷入半昏迷,但阿毛那张惊魂未定的胖脸立刻探了过来。“立刻回家!带上陆沉舟!联系‘老郎中’!然后,用最快的度,给我查清楚一件事!”她的目光锐利如刀,“查徐怀瑾本人,或者他核心关联人,名下或间接控制的所有船舶登记!不要只看叫‘渤海’的!重点是船龄过二十年、近期有过大规模改装记录、注册信息模糊、航行轨迹异常的!特别是…能合法运送大型集装箱,但又能轻易伪装成其他用途的!比如…工程船!科考船!甚至…报废船!”

阿毛被沈昭此刻散出的强大气场震住,胖脸煞白,小鸡啄米般点头:“明…明白!工程船…科考船…报废船…轨迹异常!昭姐放心!”他手忙脚乱地去搀扶几乎失去意识的陆沉舟。

“砚之,”沈昭的目光转向裴砚之,琥珀色的眼瞳深处仿佛有风暴在凝聚,“李老师那边交给‘信天翁’。我们,得去会会另一个‘老朋友’了。”

裴砚之瞬间明白了她的所指:“林小雨?”那个在天台传话,间接让沈昭被数学老师叫走的女孩。时间点,太过巧合!

“爆炸生,通讯混乱,学校必然也乱成一团。这是浑水摸鱼,也是某些人‘回收’线索或‘处理’知情者的最佳时机。”沈昭拉开车门,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杀伐果断,“去学校。希望还来得及。”

黑色的桑塔纳如同离弦之箭,猛地撕开雨幕,轮胎在湿漉漉的码头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尖叫,调转车头,朝着市三中的方向狂飙而去。车窗外的景色飞倒退,燃烧的海面渐渐被抛在身后,但那冲天的火光,却仿佛烙印在沈昭的眼底,与前世风雪中消失的马车残影交织在一起,烧灼着她的神经。

父亲算盘里的完整铜钱,背刻“渤海肆钥”…

李老师遇袭…

林小雨的“巧合”传话…

徐怀瑾炸毁诱饵舰,制造期货暴跌恐慌…

千年前,徐怀瑾用一本假账册骗走了真白银。

今夜,他用一场假爆炸和一本“真账册复本”胶卷,想骗走什么?又想掩盖什么?

那枚完整的“渤海肆钥”,指向的“渤海肆”,究竟藏在哪里?它锁着的,是足以颠覆当下的秘密,还是埋葬了千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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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塔纳在空旷的午夜街道上疾驰,引擎的咆哮撕破沉寂。沈昭紧握着那枚滚烫的缺角铜钱,指腹反复摩挲着那点妖异的朱砂印记。前世女帝的记忆碎片仍在意识深处翻腾,带着冰冷的权谋与炽热的怒火。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

画面闪回:乾元十七年冬,银库阶前,徐怀瑾躬身呈上那本深蓝布面账册时,他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的寒光…他玄色官袍袖口内侧,似乎用极细的银线绣着一个徽记——一个抽象的、扭曲的船锚与算盘珠交叠的图案!那图案,与李老师电话里描述的铜钱背刻符号何其相似!

“砚之,”沈昭忽然开口,声音在引擎的噪音中异常清晰,“徐怀瑾前世官袍袖口,有一个徽记。船锚…与算珠。”

裴砚之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眼神锐利如鹰:“算盘珠…船锚…渤海肆钥?”千年前的符号,竟与今夜父亲遗物中的铜钱标记对应!这绝非巧合!

“渤海肆,很可能不是固定的仓库或港口,”沈昭的思维在双重记忆的碰撞下飞运转,琥珀色的眼瞳在车窗外掠过的路灯下闪烁着洞察的光芒,“它是一个代称,一个…移动的载体!就像千年前那些运银的马车!徐怀瑾最擅长的,就是利用合法的外壳,行非法之实!工程船,科考船…甚至是即将报废拆解的旧船!阿毛查的方向没错!”

她猛地想起美术室里,那幅被雨水打湿的《千里江山图》复制品,以及父亲留下的纸条:“渤海之秘藏于《千里江山图》卷轴,寻王希孟题跋处。”题跋显现的“四仓之钥,藏于惊蛰里”…惊蛰里?惊蛰梨?母亲做的“梨山踏雪”里的胶卷,指向的是大连渤海四号这个诱饵。那么,“惊蛰”本身,是否还有别的隐喻?

“惊蛰…”沈昭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车窗上划过。节气?地名?还是…代号?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桑塔纳一个急刹,稳稳停在市三中侧门外一条僻静的小巷口。学校高大的围墙在夜色中投下浓重的阴影,正门方向隐约传来警笛的鸣响和人群的喧哗——显然是“信天翁”的人到了,正在处理数学办公室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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