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狗顿时欢快地摇起尾巴,两三下吃完,又昂首望着宁竹,试图故技重施。
宁竹轻轻弹了下它毛茸茸的脑袋:“没有了,小馋狗。”
那边卞含秀随口问道:“怎么没起个名?”
宁竹愣了一下。
“本来说是要起名的,这一路上没来得及。”
季新承闻言放下茶盏,温声道:“那就择日不如撞日?我答应了要携礼道贺的。”
那时在地道里就说好了的,他还记得。
宁竹挠了挠小家伙的下巴,寻思着是该给一个正式的名字。
好歹是带他们所有人逃出涉州城的功臣,连个名字都不给,是有些太不郑重了。
宁竹低着头看小家伙,沉默半晌,轻轻吐出一个名字。
“平安,就叫平安吧。”
只望日后,平安永随,岁月静好。
——
翌日,天亮得格外早。
宁竹轻轻推开房门,山中的空气带着露水的清新,令人心旷神怡。
她不自觉深吸口气,伸了个懒腰,目光落在院子里的槐树下。
季新承穿着一袭粗布短衫,指尖轻轻翻动着书页,神情格外专注,也不知起了多久。
听到脚步声,季新承翻页的手指一顿,抬起头来,目光温和地看向宁竹,问道:“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早起练功。”宁竹轻声答道,触及他手上的书卷,又问,“会不会打扰到你,我换个地方。”
院子里不错,后院也行,宁竹练功并不挑剔地方,小时候练功,师父还会特意让他们担水走偏僻的山路,早都已经习惯了。
不过她那个时候对练武这事儿还是有些不情愿的,绝对比不上季新承这般自觉勤勉。
闻言,季新承笑着摇了摇头:“不必,各占一方就好。”
宁竹微微颔首,也不跟他客气了,自顾自开始热身。
她沉肩坠肘,双手缓缓抬起,动作沉稳,带着独特的节奏感。
从涉州城来的这一路,她都在忙着赶路探查情况,难免将练功都疏忽了,得赶快补起来。
季新承是第一次看宁竹练功,他默默合上书卷,专心欣赏。
宁竹练武时的样子和往日的模样不太相同,与动手杀人时也不同。
多了一丝凌厉,少了一丝戾气。
她起手似行云流水,旋身出拳时迅猛有力,带起轻微的呼啸声,一招一式连贯流畅。
万风书院算得上是涉州城的招牌,所涉的教学内容并不止拘于六艺,是有正儿八经聘请来的武术师父的。
季新承学过几招,对付常人足矣,勉强也看得出武艺深浅。
宁竹的武功显然不是寻常人能比的,刚柔并济,完美将拳法的力量和技巧诠释出来。
季新承一下子看得有些入神,没有出声打扰。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屋子里其他人也陆续起来。
如今虽然已经安定了下来,可是众人都已经习惯早起,就连有些爱赖床的宁荷也早早就起来了。
宁竹收势,轻轻吐出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走进院子里的季元武和卞含秀。
“季叔早,秀姨早。”
季新承也跟着道:“爹娘安。”
季元武笑着应了声,第一件事直奔马厩,先去喂那些宝贝马。
卞含秀转身走进灶房,系上粗布围裙,隔着窗棂说道:“都饿了吧?过会儿就能吃上了。”
灶房里很快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宁荷披着头发跑来,身后跟着形影不离的小狼狗平安。
她仰起小脸,嘟着嘴问道:“阿姐起了怎么不叫我呢?”
眼睛眨巴眨巴的,小表情看着还有一些委屈。
宁竹倒是有些惊讶,纳罕宁荷什么时候对于练功这个事这么积极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她捏了捏宁荷软乎乎的脸蛋,笑着说:
“你睡得太香了,阿姐没舍得,下次一定把你叫起来,好吗?”
宁荷眼睛弯成月牙,笑得露出小米牙,用力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身边的平安。
“也要叫平安,我们一起的。”
宁竹给她扎起小揪揪,轻声应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