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时偷用了她的沐浴香露,靠过来时,若不是因着他高大的身子,乔菀只怕要以为是哪个香姐姐。
“嗯,特别香,将军洗澡洗的真好。”乔菀拍拍他的肩,为他拉了拉衣角。
“不过这沐浴香露还是你用更香。”赫连时撩开她身后的发丝,朝她白净的后脖颈轻轻咬了一口。
乔菀:脸红,想跑。
这时乔菀突然想起来,昨日乔荷来找她的事情:“将军可知道奇兵阵?”
“嗯,知道,怎么了?”赫连时捏了捏她腰间的香囊,问道。
除了奇兵阵所在方位图,乔菀把乔荷昨日所言所做都告诉了赫连时一遍,赫连时表情很冷静,好像早就知道一般。
“将军是早就猜到姐姐的来意了?那将军为何不和奴家说,是不相信奴家吗?”
“没有,本将军拿捏不清你们姐妹二人的情谊,若是……”
其实赫连时不想伤害乔荷,毕竟她是乔菀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若不挑破这层窗户纸,乔菀还能有个好姐姐。
因为年幼丧亲,所以他格外体会的到亲人的重要性。
“我们姐妹二人的情谊,或许早就散了。”乔菀垂下眸子,想起先前春日时,在桃花树下姐姐为她雕刻桃花簪的场景。
所有的美好,镜花水月一瞬间,搅一搅,便碎成一池波澜。
“奴家不蠢,很多事情都看得明白,魏晗不是好东西,姐姐帮了她,或许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可我不是没有和她说过可以救她,她不信。”
一个能为了自己活下去丢下妹妹的人,是不会相信别人能无私的,心甘情愿帮她的。
“此次奇兵阵,或许是个幌子,又或许是真的,只有一点,本将军带兵打仗靠的从来不是歪门邪道,不过既然魏晗刻意要引我过去,不如我们将计就计,看下他究竟想做什么。”
赫连时摸了摸乔菀垂下去的头,把她捞到怀里:“若是真到迫不得已,本将军会饶乔荷一命,毕竟她是你的姐姐。”
放在从前,赫连时绝不会姑息这样的隐患,像乔荷这样的人,初到将军府就会被他解决掉。
这一次,因为乔菀,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会为她留下亲人。
“将军,可知道奇兵阵方位?”乔菀想起木箱子底藏着的方位图。
“不知。但是魏晗既然要引我过去,定会想办法让我知道。”赫连时皱眉。
乔菀心一紧,凭借赫连时的能力,是能查到魏晗要用奇兵阵引他一事,但这方位图他并不知道,果然是魏晗要她刻意暴露给赫连时。
正如今日所言,赫连时要将计就计,焉知这不是在魏晗谋划之中?
她不想让赫连时冒险,更何况奇兵阵听起来太过飘渺虚假,若为这东西葬送性命,只怕得不偿失。
魏晗喜欢用感情来捉弄人,此举恐是要她亲手送走赫连时。
她不允。
乔菀半响没说话,赫连时摸摸她的掌心:“乔荷可有给夫人方位图?”
赫连时心想,按理来说,乔荷要设计引他,必然会给乔菀线索。
“没有。”乔菀摇头,倏地宽慰笑起来:“那魏晗喜欢捉弄人,也许这只是个玩笑。”
良久,赫连时眸子深深瞧着她,思索着这话的真假。
“将军今日得空,能否陪奴家绣嫁衣?”乔菀拽着赫连时袖口,岔开了话题。
“好。”赫连时也不愿再想这些事情。
再过不久便要出征,他要珍惜和乔姑娘的每分每秒。
乔菀把嫁衣捧过来,看着样子已经绣的差不多了,只差领口处的几颗珍珠还没镶嵌上去。
赫连时给她递着珠子,乔菀把珠子一颗颗用丝线串起来缝在领口。
“嘶,疼。”针一不小心扎到了乔菀手指。
“做嫁衣这事情可以让下人做的。”赫连时忙把乔菀手指含在口中,替她把渗出来的血抹去。
“不可以,奴家嫁给将军的嫁衣,肯定要自己做,才显得珍重有意义。”乔菀兀自低头,继续做针线活。
赫连时撩开她额间的碎发,心里万分意动。
原来她如此珍视和自己的婚约,也如此珍视自己。
“让我试试。”赫连时拿了一根针,有模有样地穿针引线。
乔菀看了一眼,一根细细的针握在他粗糙的指尖,他真的会吗?
乔菀半信半疑把手上的递了过去:“将军可要好好弄,别勾坏了。”
“这么不相信本将军?”赫连时轻轻笑着,手指灵巧,三下五除二珍珠便全缝了上去,而且做的还不错。
“没想到将军还有这么细腻的本事。”乔菀瞧着缝好的珠子,眼睛亮晶晶的,手指摩挲着冰凉的珠面。
“那当然,带兵打仗衣服破损是常有的事情,若不自力更生学着些,打战的时候衣服崩开,那可是啼笑皆非了。”
说这话时,赫连时颇有些自豪。
看着赫连时扬起的唇角,乔菀觉得又好笑又心疼。
“衣裳做好了,夫人穿给我看看。”赫连时把针脚埋好,抖了抖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