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粮草还够吃半月。”粮官很快清点好,面色凝重地报给赫连时。
其余将士听见只能吃半月,心中都有些慌张,不过粮食消耗的快也属于情理之中,一路至北城,山路崎岖,森林浓雾瘴气都拖延了些时日。
“后方粮仓呢?”赫连时声线依旧稳当。
“后方粮仓还充足的很。”粮官低头道。
“具体是多少?”赫连时眯着眼睛,考究看着低头的粮官。
“具体……具体……”粮官结巴了,双手在袖管里揉成一团。
“抬头!”赫连时话里带了怒意。
能带领十万将士的将军,气势非同常人,短短两个字都让粮官慌了神,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赫家对你不好吗,为何作出此等叛主行为?”赫连时脸色沉下去,眼底里尽是失望。
“是魏晗将军……他……他……”话说一半,粮官突然捂着喉咙,面露难色,呕出一口黑血。
“白军医!”赫连时大喝。
“来不及了,这毒发作的太狠了。”白子期搀着软倒的粮官,为他合上了眼。
“粮食还能撑半月,而我们此战要打半年之久,此事必须立刻上报朝廷。”赫连时望着北城城门,脸色难看。
分明正值夏日时节,北城却飘起了雪。细小的雪花落在赫连时摊开的手心中,融化成一团清水。
他望着血月,心中好似有一团火燃着,要烧尽这黑夜。
他答应过她的,要平安回去。
北城长久被南越国边缘化,民风彪悍,不服管教,如今赫连时到此地,不敢贸然进城。
敌军已经杀到丰城,下一座城池便是北城,守住北城就是守住南越国后方。
“北城城主的背景给我一份。”赫连时入了营帐,顾不上休息就开始分析城防图。
“报,北城城主姓苏,名子鸾,是个二十岁的姑娘,无父无母。性格顽劣泼辣,长得却是挺美,因其刁蛮,素有鬼见愁之称。”
“可有丈夫孩子?”赫连时皱眉。
“这,不曾有。”
待下属走后,赫连时头有些疼,这个苏子鸾怕不是个好说服的,连寻常女子的软肋都没有。
突然,他想起来许久之前,白子期貌似有个心上人也姓苏?
良久,他叹了口气叫白子期进来:“子期,你明日换上便装,与我进城探查一番,会一会城主。”
没想到白子期脸居然蹭的红了,不可置信地再问了一遍:“你叫我和你去会一会城主?”
“嗯,你不比别的将士皮糙肉厚的,看着白嫩。”赫连时低笑起来。
“你叫我色。诱?”白子期大嚷,又捂住了嘴。
“我没记错的话,你先前有个心上人就姓苏,第二个字也叫子?”赫连时敲敲桌面,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白子期愣在原地,瞪大了眼,二人关系好,私底下都比较不拘小节,他惊道:“赫连时,你怎么知道的?!”
“上回你喝醉了,嘴里念念叨叨了一晚上,想不知道都难。”赫连时悠悠看着他。
“怎么,机会难得,你不想见一见她?”赫连时挑眉。
“哎,她……”白子期叹了口气,不想解释太多,“好,明日我与你去。”
待夜深人静后,赫连时摸着竹箫,懒懒靠在虎皮躺椅上,想着乔菀。
也不知她这几日是胖了还是瘦了,见到那封信又是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怨恨他。
这一夜格外漫长,他又失眠了。
是夜,京城中传来阵阵马蹄声,官兵的呵斥声落在大街小巷。
“开门!奉命搜查有无私藏兵器!”瑶琴馆的门被重重推开,乔菀在算账的位置上正襟危坐,面不改色地看着来搜查的人。
为首的官兵冷眼扫着琴馆,正声道:“无意冒犯将军夫人,实在是将军府本就容易私藏兵器,因此和将军府有关的一切都要搜查,还望将军夫人体谅。”
“好的,查吧。”乔菀颔首,手里的算盘没有停下。
片刻钟后,官兵们查无所获,为首的官兵再次作揖:“冒犯了,属下告退。”
乔菀略微松了一口气。
下一瞬,魏晗的声音就闯了进来:“等等,你们查的不严谨,刚刚城东就漏了一把桃花枪,怎么办事的!这里我重新查!”
乔菀抬头,目光和魏晗相接,再凝眸,瞥见在魏晗身边穿着一身利落黑衣的乔荷。
姐姐竟然又去投奔了魏晗?
乔菀心一寒,放下手中的算盘,缓缓起身走到魏晗面前:“将军既然怀疑,那便搜查吧,省的给我们赫将军府扣上个抗旨的名头。”
魏晗勾唇,烛光下眉眼浓色更显阴柔:“好,都给我好好搜,每一寸都要给我翻开!”
乔菀垂眸站在一旁,好似一切与她毫无关系。
“报!后门处搜到一间密室。”一名官兵大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