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菀没注意到赫连时的声音哑了哑:“我给菀菀的也画好了,菀菀看看。”
乔菀仔细端详着镜中自己的肩头,上面的海棠花可比她画的好看多了。
重瓣顺着疤痕错落地交叠,每一片花瓣都有自己的曲线和舒展的方向,也不知道赫连时如何运笔的,花瓣中还有淡淡的渐变,向四周悄然延伸。
宛如一朵真正的海棠,衔了浓浓的春意,开在最白的雪上,热烈又张扬。
彻底遮住了乔菀嫌弃的那道疤痕。
乔菀几乎看痴了,拿着镜子,挪动着肩膀,这个角度瞧一瞧,那个角度瞧一瞧,越看越喜欢。
“将军画的真好看。”她不吝啬对赫连时的表扬,她此刻心情大好,捧住赫连时的脸,用力亲了一口。
浑然不觉赫连时眼里的醉意更甚。
“菀菀。”他伏在她胸。前,衣领扯开,像极了男狐狸。
乔菀手撑着他胸口,娇嗔道:“将军胸口刚刚画上去的海棠花都要胡啦,别蹭。”
赫连时顿住动作,治好老老实实地撑着身子,看着她的眼睛里有点委屈。
乔菀知道他想干嘛,特意把肩头的衣裳又往下拉了拉。
赫连时看着她明目张胆地摆弄,明摆了就是要欺负他。
看她这样不怕,赫连时顿时想起来今日是她来癸水的日子。
“将军,早些时候不是说要喝酒嘛。”乔菀想喝酒暖暖肚子,可这样一来,简直惨了赫连时。
暖肚子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是带着醉意的乔菀对赫连时来说就是百倍的情蛊。
他会忍不住,还会伤害到她。
再说了,先前他让白子期开了一堆暖肚子的药,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酒之后喝。
于是,其实并没有来癸水的乔菀,默默地看着赫连时叹了一口气,给她盖上了小被子。
又过了一会,赫连时端了一碗黑乎乎的中药汤给她。
赫连时手轻轻替乔菀揉着肚皮,一脸担心的模样。
乔菀内心:这男人太可爱了,忍不住继续骗他。
她摸摸他的头,巧笑倩兮。
此时都一派和气暖融。
直到——
赫连时把汤药吹温了,舀了一小勺递到乔菀唇边,乔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我不想喝。”乔菀伸手挡住赫连时的手。
“为何?乖,喝了就不会疼的难受了。”乔菀第一次因为癸水晕倒在赫连时房中,给他留下了极深的阴影,他不会让她再因为这些病痛难受。
因此这调理癸水的药,必须喝。
“良药苦口利于病,乖。”赫连时边哄着,边拿了冰糖喂她。
乔菀揪着被子一角,黛眉蹙起,最后低头心虚地应了一句:“其实我没有来癸水。”
没有癸水?!
一个更为大胆的念头钻入赫连时脑海里。
第66章婚后没怀上,赫连时以为自己不行
莫不是怀了?
赫连时微愣,药碗捧在手中颤了一下,他也不管汤汁洒在手上,忙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乔菀额头。
很快他自己也反应过来不对劲,哪有看人怀孕摸额头的。
乔菀见他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掩唇轻笑,拿了新帕子替他擦着被汤药打湿的手。
赫连时盯着她一截皓腕,脑子和被铜钟撞了一般恍然大悟,喜脉要把手腕
他慌神间,目光落在乔菀拿着的帕子上,定了定神,瞥见上面用金丝线绣着“乔”和“赫”两个字,一旁还有两只圆圆胖胖的鸳鸯在凫水,水面上飘着几朵粉色娇艳的荷花。
这荷花池倒有些像将军府中的。
乔菀感受到他的视线,摊开帕子,软声道:“在枫叶城许久,怀念京城风光,故此绣了将军府中的荷花池,一旁还有秋千,但是我手拙,一时间绣不出来。”
她原是思乡了。
自北城以来,再到枫叶城,都是一片白雪皑皑,炉子炭火日夜不息,虽说暖和,却也失了京城的翩然春色,思及京城现在风光,定是一派绿叶生机。
赫连时柔声道:“待到战事结束,我们便回家。”
乔菀颔首,发间珠钗也随之轻轻晃动,赫连时坐在床榻边,替她把脉。
赫连时自是期盼有一个和乔菀的孩子的,只是在这枫叶城,遍地流民,军营不比将军府自在,许多事情也要乔菀亲力亲为,若是此时怀了身孕,对乔菀来说是极为不便的。
本来女子孕中就辛苦,还要与他在这里遭罪,是万万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