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黎姨和爸爸的关系,也知道了她是谁。
从小就有人说她跟爸爸长得像,他那样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呢。
所以。
在她无可奈何之下找了白司裴做戏,故意给他制造移情别恋的表象时,他在极度的痛苦中又发现了这些,因此在见到她的时候,终于控制不住,终于爆发。
他承受的不仅仅是以为她不喜欢他的痛,还有长达多年的、家庭里的苦。
而她再次出现就像个导火索,彻底点燃了他。
心口细细密密的疼,姜栀眼泪啪嗒一下掉出来,砸在信封上,晕出痕迹。
她怎么会现在才知道。
他恨她到什么地步,她都该接受。
可偏偏,在那之后,他仍旧爱她,甚至满城找人给她修旧表,还给她准备生日礼物,他明明不需要这么做。
哪怕重逢后,他也没有因此刁难她。
甚至拼了命地救她,差点死在贺为京手下。
她低估了边野对她的感情。
胸腔内的情绪翻滚,姜栀难以控制,用手捂住脸,任由眼泪滚落。
老太太欲言又止,轻轻拍了拍她后背。
好半天,她才勉强止住哭声。
吸了吸鼻子,用手抹掉脸上的泪。
姜栀回头看她,愧疚翻涌,声音沙哑:“奶奶,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做错了。”
如果她在知道边野的心思时,彻底远离,不再出现,如果她没有答应和他在一起,如果……
老太太心如明镜,知道她在问什么,笑着替她拨过碎发。
“这世上的事,哪有什么对错,只有做和不做,做你认为应该做的事、可以做的事,做了就做了,不去后悔。”
她面容慈祥,神色温和。
姜栀哭红了眼睛和鼻子,眉目朦胧。
她控制了情绪后把东西都收好,准备跟老太太一起看边野儿时的照片,但老太太没打开,把整个匣子都塞进了她怀里。
老太太笑得意味深长,说这些不应该她陪着看,会有更合适的人。
姜栀心里翻江倒海的,脑子乱得像毛线团。
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从满园里出去。
老太太要送姜栀一程,被她婉拒,她现在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今天温度比昨天又低了五度,已经零下。
姜栀裹紧了领口,把围巾卷了卷。
她缓慢地走在路上。
任由刺疼的冬风刮过她的脸颊、耳朵。
这样才好清醒一点。
这种天气,道上路人不多。
姜栀放空着大脑,漫无目的。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数秒以后,她才回过神。
摸出来,屏幕上跳动着熟悉的名字。
姜栀顿了许久,电话因无人接听而挂断,对面紧接着又打过来第二次。
这一回,她没再躲。
电话接通,她还没开口,隔着电波,边野的声音有一丝压制不住的匆促:“姜栀——”
“今天可以不走吗?”
“什么……?”姜栀愣了下,没明白。
她并没订今天回去的票。
“我——”边野嗓子紧了紧,毫无在谈判桌上的沉稳不惧和从容不迫,只以最低的姿态祈问:“能不能再见一面,哪怕十分钟。”
第66章第66章
姜栀虽没有明确答应,但那一句“让我想想吧”已经足够令他支撑起来。
她不愿意再跟他继续也没关系,他要把最后一件事做完,至少不能留下遗憾。
边野拿过手机,找到周然的号码打过去。
周然刚滑雪结束,气喘吁吁地和朋友们打闹玩笑,听到他的电话,先是愣了好几秒,然后热泪盈眶:“老板!你终于活了,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饭碗要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