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祁煜琛的手,掌心能摸到他虎口处新结的薄茧。
令牌在他怀中烫得厉害,隔了两层衣襟还灼得我手腕疼。
"应该就在前面。"他侧耳听了听山风,离火剑在鞘中轻颤,"风里有腐木味,和玄蛇司死士身上的阴毒气息混着。"
我点头,空间里的灵泉在丹田流转,把一夜未眠的疲惫冲刷得干干净净。
自昨夜在青瓦院捡到那枚烫的令牌,我们便沿着"朱雀桥"的线索追了三日——不是去桥边守人,而是跟着令牌上越来越浓的阴煞气,摸进了这处鸟不拉屎的荒山谷。
转过最后一道山梁时,月亮刚爬上东峰。
黑黢黢的城堡就那么撞进视线,像头伏在山坳里的巨兽,城墙上爬满枯藤,檐角挂着的铜铃被风一吹,出破锣似的哐当声。
"阿清,慢着。"祁煜琛突然拽住我。
他的指尖抵在我后腰,离火剑已出鞘三寸,"你闻。"
我吸了吸鼻子,除了腐叶味,还有股铁锈般的腥气。
低头一看,脚边的碎石缝里凝着暗红的痕迹——不是血,是被剧毒腐蚀后凝固的黏液。
"机关。"我们同时开口。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闷雷似的轰鸣。
我抬头,就见碗口粗的滚石从山顶的密林里冲下来,带起的风掀得我鬓乱飞。
祁煜琛的手掌按在我后颈,带着我往右侧急扑。
他的离火剑嗡鸣着腾起赤焰,反手挥出一道风刃,精准切开最前面的滚石。
碎石飞溅中,我瞥见他额角的汗珠,在月光下闪着碎钻似的光。
"小心脚!"他突然低吼。
我这才现脚下的青石板正泛起幽蓝纹路——是淬毒的弩机触了。
灵泉在血管里炸开。
我想起空间里那眼清泉,每次饮用后五感都会敏锐三分。
此刻耳中能清晰听见弩箭破空的嗤嗤声,腰腹一拧避开左边三支,又借着祁煜琛推过来的力道旋身,右边的弩箭擦着我绣鞋钉进墙里,尾羽还在簌簌抖。
"阿清,退到我身侧!"他反手将我拽到剑影覆盖的范围,离火剑划出半圆,赤焰裹着风刃将后续的弩箭全部绞碎。
滚石的轰鸣渐弱,最后一块巨石撞在他布下的火盾上,炸成漫天碎石。
"第一关过了。"他抹了把脸上的汗,剑刃上的火焰却没熄,"玄蛇司的机关比我想得狠。"
我摸了摸被他攥得红的手腕,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我单薄的衣袖渗进来。"他们大概没料到会有两个活物闯到门口。"我扯了扯他的衣袖,指向城堡紧闭的石门,"进去?"
他没说话,只是把离火剑往我手里塞。
我刚要推拒,就听见石门后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拿着。"他指腹蹭过我手背,"火系魔法你比我熟,万一我"
"祁煜琛。"我打断他,把剑又塞回去,"上回在千机阁,是谁说阿清的灵泉比我的剑更护得住我们?"
他愣了愣,突然低头笑了。
月光漏进他眉骨的阴影里,把那抹笑衬得有些晃眼。"好。"他抽回剑,指尖快在我手背上点了三下——这是我们约定的"小心"暗号。
推开门的瞬间,腐臭的风裹着低吟扑面而来。
我下意识捂住口鼻,却听见祁煜琛倒抽冷气的声音。
抬眼望去,走廊两侧的火把突然全部燃起幽绿火焰,照出墙上密密麻麻的锁链,还有锁链尽头
"是活人俑。"我喉咙紧。
那些被铁链拴在墙上的"守卫",皮肤呈现青灰色,眼球泛着浑浊的白,嘴角扯到耳根,露出尖锐的獠牙。
最前排的那个突然挣动锁链,指甲刮过石墙,迸出刺耳鸣响。
"玄蛇司的邪术。"祁煜琛的离火剑腾起赤焰,"用活人炼尸,再灌进阴煞气阿清,退到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