媞祯仿佛听到很有意思的事情。
“我倒是知道滕元明死前邹敬祥去看过他,没想到是教他独善其身。”
显瑀嘴唇微微动了动,“那殿下会放过他吗?”
媞祯一言未,此时文绣匆匆从屋外进来贴在她耳畔说了什么,片刻她点了点头,神色情不自禁黯了几分。
显瑀好奇问她怎么了,她道:“毕正义死了。”
难得一袭冷风从半扣的菱花窗下穿过,激灵灵的拍在显瑀的背上。
媞祯叹息了一声,“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李怡府、薄云天尚在眼前还好,可远在天边的真万一说漏了什么,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所以殿下从一开始让沈念影下放庐州,就是为了今日杀人灭口?”
“也不完全是为了毕正义。”媞祯的声音沉着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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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以为陛下顾念旧情,不会轻易把滕元明赐死,顶多是个贬斥或流放。可既然滕元明已经死了,那毕正义又何必活呢,不过顺手的事。”
话既至此,显瑀她也不用再问,邹敬祥的命运何时走到尽头,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显瑀一言不回到府中,虽心知媞祯做事向来不留余地,可却也非嗜杀成性的人,怎么如今自己站在她面前,也会情不自禁抖。
心里一阵阵冰凉,顾敞看出她情绪的波动,问道:“怎么了?瞧你自从做了鉴镜使,整天心不在焉的。”
显瑀掖着袖子,举目看着窗外,“我怎么觉得自从柏乡弥陀寺一事后,小妹整个人都变了,她现在变得嗜血又可怕,杀起人来像停不住一样……”
愈想起她的阴毒,便情不自禁的冷颤,“权力,当真会改变人至此?”
顾敞抓住她的手,四处张望,“你也这么觉得?”
显瑀素日红润的面庞泛着微青,“这才短短一年,朝中都就已经死了多少人了?我是怕她杀红了眼睛,真到了不可回头的那一步。”
话是这么说,可又有谁敢劝。
皇后现在如隔云端,人人望她生畏,早已没有从前半分石媞祯的影子。
如是过了数日,榴花藤蔓爬满了宫墙,这些树原是从秦王府移栽过来的,栽进宫中成活得很快,未到五月,便缀满了花骨朵。
心中清闲舒意,在御花园赏过花后,正好路过太学府。
媞祯歪着头慢慢走进,只见公主小小的人临窗而下,那身形和姿态仿佛回到十五年前,她在平阳学府读书时的样子。
文绣微微一笑,“谁想得从前殿下也是这样读书过来的,这模样,这声音,真是像得很。”
媞祯以温然的目光相承,“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曦。这正是人一生中最好的年纪。”
她这样想着,令月抬头恰然瞧见她在窗外,悻悻地跑了出来,扑在她怀里,“娘亲怎么来了?”
媞祯含笑道:“来看看你书读得怎么样了。这几日何先生教了你什么?”
令月仔细想了一想,“最近女儿在学《左传》里的一则故事,叫《郑伯克段于鄢》。”
“是么,那先生怎么说的?”
“先生说共叔段多行不义必自毙,叫女儿警醒自己作为公主的分寸,切勿效仿共叔段,因贪恋权力而走向毁灭。”
这话如同芒刺一样刺在媞祯心里,也令一旁的文绣感到骇然。
她低头整理下令月的衣衫,“这只是其一而已,郑伯对于共叔段的纵取之术,审时度势,也颇有后人借鉴的地方。”
令月脉脉抬头,极认真的道个是。只见侧身有一个影子走过,默默叫了声“老师”。
何秉烛低抚着她的垂,转头将视线放在皇后身上,深深地拧住眉。
那是一种无言的质问,媞祯明白的,于是清退左右,到一处凉亭温上一壶好茶。
片刻沉声道:“老师有意借令月之口来警示我,必不只是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有什么话您问就是。”
何秉烛以平静死寂的目光,直视她眼角眉梢的从容,心底黯然升起无尽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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