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若无其事地进了院门,听到动静的云舒知是他,头也不抬道,“放盆里吧,我来做。”
“好。”
二牛看了燕安禹一眼,习以为常般,见怪不怪。
他把猪肉泡在木盆中,也不帮衬,自顾自地走到门口的台阶坐下。
“你不帮忙?”燕安禹退到屋外,和二牛同坐,一方台阶,二人一左一右。
二牛手里攥着拴猪肉的粽叶,撕扯来,撕扯去。
燕安禹的视线落在他指骨间,十指的指根不见月牙,恍惚有些眼熟。
二牛漫不经心,“我只是云小姐的力巴,小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小姐不让我做,我就尊重她的选择。”
力巴?
做苦力的劳工?
“你不是……”燕安禹豁然站起,目光在二牛和屋里的云舒之间游走。
二牛仰着头,丑陋的面容如同爬满了千足蜈蚣,他扯着嘴角笑,眼里失落难掩,“公子莫不是认为,我这等身份,配得上云小姐么?”
燕安禹身体里的血液沸腾,原打算远观,竟知离开京城、离开他后,迄今为止云舒居然守身如玉。
他情绪激动,已经迫使他迈出脚,想要将毫无察觉的素净女子拥入怀中。
但踏出半步,燕安禹止住了。
他做了太多愧对云舒的事,若想弥补,岂是只言半语就能促成的?
正当他眼里泛着火热,院外的侍卫禀报,“大人,我军擒获敌军将首,还请大人移驾军营。”
男子的视线还在切菜的女子身上,挪移不开。
片刻后,走下台阶,他看了二牛一眼,“日落时,我来接她。”
燕安禹放下一锭银子在台阶面上,颀长的身影,在院子口坐上了轿撵,频频回首地远去。
二牛拾起银锭,粗粝的指腹搓揉着银锭底部国库的拓印,扯出一抹讥诮。
“二牛,烧个火。”
云舒对二人所作所为毫无知觉,准确来说,她根本不愿去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