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想了一会儿,不由恍然大悟,“你是故意让他们去找的?好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在吕太后身上?”黑衣男子击节赞叹道:“心眼儿太多了!”
剑玉姬浅浅笑道:“五爷过奖了。”
…………………………
看着卢景带回来的礼物,程宗扬目瞪口呆。
“看什么看?”卢景翻着白眼道:“这可是岳帅的礼物。小心看到眼里拔不出来。”
义姁衣襟被口水湿了一大片,这会儿都已经结冰了。程宗扬实在看不过眼,伸手按住她的下巴。
“啥意思这是?”卢景阴阳怪气地说道:“咋地还摸上了?”
“我有几句话要问她。”程宗扬义正辞严地说道。然后“咔”的一下,把义姁下巴合上。
“你是义纵的姊姊?”
义姁一时不察,被黑魔海偷袭,为了避免落在黑魔海手中,纔不得不向卢景求援。却没想到这瞎眼的乞丐更坏,任由她双臂和下巴被摘得脱臼,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双臂倒也罢了,可下巴被人摘脱,口水无法阻止地流淌下来,那窘态足以令任何一个女子羞愤欲绝。
义姁又羞又气,舌头也几乎失去知觉,过了一会儿才勉强应道:“是。”
“光明观堂的?”
“是。”
“你知道吕雉在哪里吗?”
义姁没有开口。
卢景笑了一声。那笑声赤裸裸的,毫不掩饰,就是嘲笑。
程宗扬权当没听见,“你干嘛要帮吕雉啊!你不知道她是坏人吗?”
义姁没有回答。
“你好端端的光明观堂出身,怎么就不干点正事呢?”
义姁仍然默不作声。
程宗扬还想再说,卢景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你挽救失足妇女来了?”
“我是不理解,光明观堂出来的,怎么连是非都不分呢?”
“哎哟,你这话我叫个不爱听。”卢景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光明观堂那婊子窝能出什么好鸟?”
“得得得。”一扯到光明观堂跟星月湖大营的恩怨,程宗扬就没了脾气。
卢景不依不饶,“再说了,你不理解的事多了。光明观堂受了岳帅大恩,一转脸,就怼个冷屁股过来,你能理解吗?”
“行行行,咱不说这个了。”
卢景扭头道:“礼物,你说呢?”
义姁把脸扭到一边。
赵充国道:“老五啊,你这礼物咋还有脾气呢?好新鲜啊。”他脸上的伤势全是卢景拿面糊出来,然后涂上血迹,看着维妙维肖。
程宗扬道:“赵老爷,你就别煽风点火了。”
赵充国越发上杆子,“老五,要不我跟你换换?五匹马换你这礼物——我那儿就缺个军医了!”
卢景口气风凉地说道:“你是缺军妓吧?”
朱老头道:“后生小子,留点口德吧!大爷跟你说,拿盒一装,眼不见心不烦。回头刨一坑,往里一埋,齐活!”
好吧。光明观堂跟黑魔海是世仇,比星月湖大营结怨还深。
“都住口!”程宗扬道:“礼物我先收起来!死丫头,你看好。别丢了。”
小紫道:“不用看的。只要程头儿不偷吃,肯定不会丢。”
程宗扬怒道:“大爷!敬事房往哪边走?”
“哎哟,小程子,你可别想不开啊。”朱老头劝道。
小紫笑盈盈道:“程头儿要割掉是非根吗?让礼物给你割好了。”
程宗扬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干嘛多这几句嘴呢?好嘛,被一圈人挨个给呛了一遍,颜面何在啊。
“好吧。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弄死她,我也一句话不说。”程宗扬指着脚下,“我要多说一句,就从这儿跳下去!”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大片大片的雪花。几人待在一处宫苑的廊庑顶上,旁边便是永安宫。
人影微晃,秦桧掠了过来。
“方纔几名内侍从寝宫出来,传太后谕旨,让各人守好门户,并赏赐平乱有功者。”
剑玉姬谋定后动,布局不可谓不精细,连善后都考虑进去,通过暗中布置的禁制,将宫中的惊变完全隔绝,再通过安排和一些不知真相的内侍传递消息,让人以为太后仍安然无恙。可惜千算万算,没想到要紧关头,最关键的太后却脱网而出,她精心布下的骗局迟早要完。
程宗扬作为旁观者,眼看着剑玉姬吃瘪,却没有多少幸灾乐祸的心思。吕雉逃脱,倒霉的不仅仅是剑玉姬那贱人,自己也没落着什么好。尤其是胡情透露出的信息——吕氏早就安排好引董卓入京——更让程宗扬一阵阵的心惊肉跳。
“找到暗道了吗?”
秦桧道:“单常侍尚在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