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姨母。”
苏湘云又嘱咐了几句,这才离开。
穆清婉在院子里站了许久。
沈箐箐的反常,萧璟的温柔面具,苏湘云的态度,还有……
被她强压下去的,关于老夫人脉象的疑虑,此刻又清晰地浮上心头。
不行,不能再等了。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朝梧桐院走去。
周氏正在小佛堂里捻着佛珠,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忧虑。
萧衍离开后,她便日日如此,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心安。
“大夫人。”穆清婉轻声唤道。
周氏抬起头,看到是她,脸上露出笑意:“清婉,快过来坐。”
“婉儿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也有一事……想向您禀明。”
穆清婉没有绕弯子,直接说明了来意。
周氏放下佛珠:“何事?。”
“是关于老夫人的身体。”穆清婉看着周氏,语气凝重,
“前些日子为老夫人请脉,以及昨日喜宴上,我都察觉到老夫人的脉象有些不对劲。”
周氏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哪里不对劲?可是旧疾复了?”
“表面看是急怒攻心加上旧疾引的虚弱,但细究之下,脉象中藏着一丝极细微的滞涩感,不像是常年虚弱该有的脉象,倒像是……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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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婉措辞谨慎,“我怀疑,老夫人的饮食或者药物里,可能……有些问题。”
“什么?”周氏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你是说……有人要害母亲?”
“婉儿不敢妄断。”穆清婉连忙道,“只是有此疑虑。此事非同小可,若张扬出去,怕是会引起府中恐慌,更会惊扰老夫人。"
"所以,想恳请大夫人允许,让婉儿私下里查查老夫人的饮食和药材,若只是清婉多虑,那自然最好。”
周氏看着穆清婉的眼神,沉默了片刻。
她了解穆清婉的性子,不是无的放矢之人。
而且,她的医术,许老医师都称赞过。
“清婉,”周氏缓缓坐下,声音低沉,
“衍儿离开前,曾嘱咐过我。府中诸事,若有疑难,可多问询你的意见,让我务必信你。”
穆清婉心头一颤,没想到萧衍临行前,还记挂着这些。
那道孤绝冰冷的背影,似乎又在眼前晃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周氏看着她微变的脸色,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心思重。衍儿……他那性子,认定了就不会回头。北疆路远,此去……你也要放宽心些。”
穆清婉低下头,掩饰着瞬间涌上的酸涩:“清婉明白。眼下,最要紧的是老夫人的身体。”
周氏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她压低了声音:“衍儿还说过,若府中真有什么不妥,让我小心……小心身边人。清婉,我信你,也信衍儿的眼光。”
周氏的目光透着一股异样的凝重。
“你想怎么查,只管放手去做。需要什么,只管跟我说。”
“是,清婉明白。”穆清婉应下,心中稍定。
她站起身:“清婉这便去看看祖母日常用的药材。”
穆清婉朝着周氏福了一礼,不再耽搁,转身快步离开了小佛堂。
那潜藏在国公府深处的毒,究竟是谁?
穆清婉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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