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答道:“我瞧着他精神还不错。”
“那是他刚醒的时候了,这几日”苏夫人说着,用手帕抹了抹眼睛的泪珠,“这几日他一直提不起精神。他爹也赶回来看过他,万一以后一辈子都落下毛病,这可如何是好”
说着,苏夫人瞥了一眼纪襄。
她倒是不担心纪襄会因此退婚,但仍是发愁章序日后。
纪襄蹙眉,章序伤重,休养期间提不起精神应也是一件正常的事吧
太后却是关心极了,唉声叹气,骂章序太傻了。又不是需要立功的,何必这么拼命呢?
纪襄垂眉敛目听着她们说关于章序的话,突然听到太后叫她的名字,连忙抬头。
“阿襄,你去看看他吧。”
纪襄没有应下,低声道:“太后,这于礼不合。”
太后平时不会提出这种话,被纪襄反驳了,又开始思忖起是否应该让纪襄去了。一旁的苏夫人见状,道:“无妨的,让阿襄去吧。”
她才不会在太后面前说出纪襄已经进屋看过章序的事。
和礼法一比,还是让纪襄去看看,指不定章序心情好了,养伤的精神也好了。
太后琢磨了一会儿,也想到了苏夫人心中所想,命令纪襄届时和苏夫人一道回去。
既然已经说定了,太后便让她们告退了。
苏夫人这些时日心中很不好受,见到纪襄去探病时的脸色这般平静,心里有些不满。她不好说什么,但一想到章序醒来就嚷嚷着要纪襄,她的态度却淡淡的,顿觉儿子热脸贴冷屁股。
她不悦地瞥了纪襄几眼。
到了章序的卧房内,苏夫人问伺候的宫人在她不在的时候,章序有没有醒过,有没有喝药过。
待宫人一五一十答完了,苏夫人瞥了一眼篱在不远不近处的纪襄,不由皱眉,走了出去。
纪襄却是松了一口气,章序睡着了,她只要安静坐上片刻就可以告辞走人了。
她已经打定主意,等章序伤好了,再和他提退婚的事。现在让她一味纠缠此事,真的太不近人情了。
纪襄坐在章序病榻前的一张椅子上,发呆了片刻,突然看到章序不知道何时睁开了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道:“你醒了,要不要传太医来瞧瞧?”
章序沉默片刻,只是用目光狠狠地盯住纪襄。
他没有错过她眼神中流露出的一丝烦闷,和慌乱。
半晌,在纪襄疑惑的眼神下,章序才声音沙哑地开了口,道:“你昨日出宫过。”
纪襄呼吸一滞,立即反应了过来。
她昨日觉察到的异样,竟然是章序在跟踪她!
纪襄皱眉,严肃道:“你是不是命人跟踪我?你为何要做这种事?”
“那你为何要出宫去?”章序反问道。
纪襄淡淡道:“每日出行宫的人都那么多,我不能出宫?”
他脱口而出道:“昨天谢方也出宫去了。”
章序派去的人没盯到他们在宫外做了什么,有没有见面,但不妨碍章序怀疑他们一道出
去玩。他不悦地抿抿唇,道:“你之前答应过我,你不会和谢方出宫玩的。”
纪襄挑眉,道:“我没有和他一道出去。若不是你提起,我都不知道他也出宫玩了。”
章序继续质问道:“那你给他送糕点是为什么?”
她一怔,接着是一阵恼怒。章序是躺着太闲了,连她的这种事情都要管?都要来质问?
前几日,谢方送她一双毛皮手套,说是他从庭州带来的,当做谢礼。谢方又不是章序那种大摇大摆直接上门的无礼之人,是让宫人光明正大送来的。
名义还是谢礼,她就收下了。
以前她和太后殿里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宫娥,是常常互相帮些小忙的。姑娘之间道谢,你送我朵绢花,我回赠几块点心,都很寻常。
纪襄又不可能送谢方绢花手帕之类,就回赠了一盘糕点。
甚至不是她做的。
纪襄懒得和他解释这么多,但一看章序阴沉沉的脸色,生怕他脾气发作起来,去找谢方将事情闹大,耐着性子解释了几句,又道:“你要养伤,就安心养伤,不要多想,更别管我这些小事。”
“他对你有意思,你看不出来?”章序气地捶了一下床榻,低声吼道。
闻言,纪襄一愣。她从没有想过谢方是喜欢她,毕竟他比她小两岁,称呼她都叫姐姐。
但章序这么一说,似乎谢方对她从
第一回见面就十分热情
纪襄冷笑道:“多谢你提醒了。你若是不说,我都看不出来。”
这下,章序气得伤口都疼,眼前一阵发黑,险些晕过去。纪襄见他冷汗涔涔,顿时又心软了,道:“好了,你不用多想。我说过了,有任何事都等你养伤好了再说。”
他大口大口喘息,眼前能正常视物后,突然一笑道:“你变了。”
章序想不通是谁在纪襄面前胡说八道的,谢方这黄口小儿不可能知道他之前的事。纵然他如今依旧觉得这些事很正常,但他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