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呢?是司徒征告诉过太子,要对她也多一重保护?
纪襄一想到这点,心怦怦直跳。
她站起来,推开窗看到一树粉花。纪襄凝望片刻,心中起起伏伏,纠结万分。
太子和太子妃是正儿八经的夫妻,所以知道此事。而她对此一无所知,司徒征从没有对她透露过只言片语。
也许他觉得此事太要紧。
此时此刻,纪襄没心思去多想司徒征在其中做了什么,他是怎么预料到肃王会谋反的。
她只想知道,司徒征到底把她当成什么?
纪襄召来画墨,让她立刻去准备马车,她要去静园。
画墨自从上回被纪襄说过之后,不敢再说要去请示司徒征的话,一口应了下来。
因着今日的事,行宫里出入管束变得极其严苛,许久才备好了出宫的马车。
即使他不在也没关系的,她可以等他回。
纪襄在静园里一向都是不用任何通报的,画墨照例陪她走到内院后就停住了。纪襄独自走到卧房门口,还差几步时,突然听到了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她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时,隐约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连忙轻手轻脚地上前,在门口停住了。
“你对纪襄究竟是何心意?若想娶她,孤可帮你。”
她听出是太子的声音,纪襄呼吸停了几瞬,心中雀跃。
若是太子愿意相助,这事会顺利不少!
她又有点害羞,太子知道也就罢了,竟然会这么直白地问出来。怀着这种期待,羞涩杂糅在一起的心情,她竖
起耳朵,等着司徒征的回答。
纪襄心跳剧烈,她掩住心口,生怕被人听见似的。
不一会儿,司徒征平静的声音在一门之隔后响起。
“无关嫁娶,不过是心血来潮,当做消遣罢了。”
屋内,太子惊讶地放下手中的茶盏,看向司徒征白如冷玉的脸容。
他想起他曾经问过司徒征一次,司徒征的回答也是一样的。
正事疲累,当做消遣。
可之后,他还将拜见秦公的事情告诉了纪襄,还特意带着纪襄来拜见他。
太子敲敲桌子,狐疑道:“你莫不是喝多了,胡说八道?”
司徒征才饮了两杯,否认道:“没有。”
太子不曾细问过,但猜也猜得到他们是从谈氏下药那事后开始来往的。他道:“这么说,纪襄做你的外室,是报答你救她一回?而你,你是找了个美人供你闲时消遣玩乐?”
他是真的有几分醉了,说话相比起平时,不大讲究。
司徒征本能地觉得太子说的话有点难听,但也没什么能够反驳的。他简短道:“我教她一些事理,她陪我,就这样。”
太子笑道:“那你之后的打算呢?我原想着你是舜华的良配,我信你会照顾好她的。她已及笄半年,你若不愿意,我再给她挑挑别的。”
“你怎么想的直说便是,无妨。”太子又补了一句。
纪襄听不下去了,转身离开。
她浑浑噩噩地走在熟悉的道上,脑中空空荡荡。她好似回到了暴雪行宫坍塌那日,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及膝雪地中,仿佛永远不能停下。
和那日不同的是,她耳边一直反反复复回荡着司徒征轻描淡写的那句话。
“当做消遣罢了。”
原来如此,何必如此。
第75章
画墨见到纪襄出来,笑着迎上去,问道:“姑娘怎的这么快出来了?”
纪襄也笑,道:“他有别的事在忙,我明日再来吧。”
“劳你和我白跑一趟了。”
画墨连忙摆手道:“姑娘太客气了,奴婢不要紧的。”
她觉得纪襄的脸色有些苍白,应该是被春蒐时的事情吓到了。她自己也是心有余悸,所以很是理解纪襄,关切道:“姑娘快回去歇歇吧。”
纪襄沉默片刻,声若蚊呐地应了一声。
画墨当她是被吓狠了,小心翼翼地扶她上了马车。
纪襄浑身无力,人晕乎乎地半靠在车壁上。
“不要哭。”纪襄声音极其轻微地对自己说。
没什么好哭的,她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