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柩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夜探昆仑宗刑狱峰吗?”
萧衔蝉翻了个身,看向谢无柩,问道:“为什么?”
“我怀疑昆仑宗的云阳君没有飞升。”谢无柩声音低不可闻,尤其在说到“云阳君”三字时,更是轻微的如同呵气。
窗外忽然起风,白玉兰在风中沙沙响,浓郁的花香被吹散几分。
萧衔蝉面色凝重起来:“什么?”
云阳君,昆仑宗的上届掌门,太玄道君、素元真人等昆仑宗高层的师尊,如果他没有飞升,那是什么原因让昆仑宗捏造出一个飞升的假象?
“可是……”萧衔蝉蹙眉,“我记得《九州风云录》有记载,云阳君修为极高,曾受人暗算,险些丧命,却在生死之际悟道,时有天雷降世,加诸云阳君之身,接引其飞升。”
谢无柩摇摇头:“刑狱峰山腰处的那个阵法有异,我于其中寻到一丝他的气息,云阳君此人并非外界所说的那样是个正人君子,妙妙,此次十方法会绝对不安稳,你一定要小心。”
萧衔蝉半靠在青锦枕头上,疑惑地打量谢无柩,她不怀疑谢无柩话的真假,她疑惑的是,谢无柩为什么知道这些。
青山连绵间蜿蜒着一江清水,有人于水边垂钓:“他们四人入了不同的队伍?分而化之,小明,你做的不错。”
鱼钩刺破江面一泓冰凉的月光。
玄衣人身高八尺,却恭敬地跪在那人背后:“弟子为避免引人注意,此次只能先除去一人。”
“那便从最小的那个下手吧。”
水波乍破,鱼儿上钩却犹在挣扎。
第68章
云聚云散,一道金光划破天幕,萧衔蝉与队友们决定早点出发前往盐长国,故而天还没亮他们就走了。
托队友的福,萧衔蝉终于不用乘坐小黑牌轰炸机了,此刻,她坐在明五娘驾驭的八荒战鼓上,靠着她结实的肩膀,只觉得再也没有比此行更舒心的飞行了。
“五娘,你的肩膀好宽呀!”萧衔蝉羡慕地挽着新朋友的胳膊。
明五娘憨笑道:“俺……我们体修都是这样。”
“你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不用改称呼。”萧衔蝉看出她身上时而浮现的窘迫,温声劝道。
明五娘松了口气:“俺是村里人,这说话方式总是改不了,在门派里还好,一出来就老是被人笑话。”
“下次再遇见那种人,你就抽他,我帮你。”萧衔蝉愤慨道,而后又紧紧挽住明五娘的胳膊,靠在她的肩上,“五娘,你的胳膊好结实啊,靠上去好舒服。”
“哈哈,我那流星锤单个重千斤,日日提着,胳膊怎会不结实,你捏捏。”
明五娘比了个握拳的姿势,萧衔蝉开心的捏上去。
笃笃!
“天呐,你的腹肌好明显,八块诶!”
“你摸摸。”
笃笃!
“天呐,你的大腿也练得真结实,看上去就很有力!”
“你拍拍。”
笃笃!
“天呐,你的……”
笃笃笃!!!
明五娘好奇地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她清澈的眼睛露出迷茫:“妙妙,你的剑自从刚才就一直在响,它是不是病了?”
萧衔蝉将拖在地面的竹剑往腰带上系紧几分,打哈哈道:“可能是不小心磕碰到了。”
她在飞讯密域中问谢无柩:“你怎么了,总是动什么?”
谢无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本来心底莫名滋生的不虞随着萧衔蝉停下
的动作也渐渐平息,但听到她的问话,这种不虞似火一般烧起,他哼了一声,模仿萧衔蝉的语气阴阳道:你怎么了,总是动什么?
萧衔蝉:……这简直莫名其妙。
她皱眉拍了竹剑的剑柄一下,在飞讯密域中道: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从谢无柩身上下来!
谢无柩的真魂附在剑上,真魂与器灵、剑灵有所不同,五感是能感受到外界的,他只觉得一股阳光般的味道带着淡淡清香冲他袭来。
被打了一巴掌后,他的脸红了,别别扭扭坐正,正要说些什么,就发现视野转向了梅九郎。
出身行客路的梅九郎也是肌肉男一枚,身材与明五娘一样健壮高大,谢无柩顿时心生警惕,笃笃笃笃不断敲击,几乎戳破鼓面。
萧衔蝉开口:“梅九郎,我从方才就想问了,你的流星锤上粘的白片是法器的装饰吗?”
梅九郎沉默寡言,他的法器却非如此,听闻此话,霎时震的八荒战鼓咚咚作响,盖住了竹剑的响动。
梅九郎拉住自己的锤子,道:“五师姐早上拿它拍蒜来着,酉前生气了。”
“有钱……”萧衔蝉嘀咕,行客路也缺钱吗?
“它是酉时前锻造好出炉的,所以叫酉前。”明五娘解释道,“对了,妙妙你的剑叫什么?”